遥远的曙光（八）（2）

子随着村在田地上种粮食拾票子的甜美激昂的梦乡里倏忽而逝，醒来时，已是到了一九八二年第一次收获的杏黄时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两年前做出叛逆举动的木琴，一下子成为了村学习的榜样。穷红了眼的村纷纷效仿木琴的做法，一脑儿地往公社驻地拥去。他们当然不会再像当年那样鬼祟地出，而是大摇大摆大模大样地早出晚归。当年那几个与木琴一起做出过惊举动，过后又被吓了胆儿的，则像经验丰富的导游，指指画画地走在队伍最前面。其中，就有新加的酸杏。兰香和雪娥还带着部分到了县城里去卖。

在这支浩浩的卖杏大军中，独独没有木琴家的影子。

当时，京儿偷偷摸摸为叶儿买红纱巾的贼瘾早就发作了。他老早就嚷着要去公社，要去县城。茂生也有些忍不住了，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让木琴钢牙利齿地一顿磕碰，俩顿时都蔫了。

木琴道，急啥儿急吔。那么多的都拥到公社、县城，卖杏的比买杏的还多，价钱能上去么。都老老实实地呆着。我不发话，看谁敢动一指。

果然，茂生和京儿都没敢动自家果园里的杏果一指，只是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圈儿。

果不出木琴所料。全村百十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钉在县城和公社驻地大街上，齐声吆喝，互抢生意。按当时们的生活水平，能够斗胆支付这方面消费的实在寥寥无几。尽管有成堆成群的围着杏果摊，惊叹这杏果的大又圆。最终。他们还是闭紧了满是唾的嘴，捏紧了自己的空瘪钱袋。于是，村只得互相压价出售。从一毛到五分，又从五分到一分。有的脆一分两斤地卖。按她们的想法，卖一斤赚一点儿，不卖的话一分钱也不会有。几个打儿的直骂道，他娘的，贼怪了。两年前，一两毛钱都抢。现今儿，一分钱也卖不动，真真是大白天里撞见鬼哩。

直到这时，村才猛然发觉，曾发现并鼓动村这生意的木琴家，竟然眼瞅着树上越来越熟透了的杏果，一直按兵不动。

一天，吃完晚饭的光景，兰香和雪娥就领着几个婆子来到木琴家溜门子。雪娥故作吃惊地问道，嫂子，咱村的杏儿都卖净了，你家咋不抓紧呢。

木琴将饭桌上的碗筷放到盆里，舀上水，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一边不紧不慢地洗刷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急呀，树上的杏果还都没熟透呢。

豁牙子龇着漏气的豁牙，惊道，咋儿，等杏儿熟透了，那票子早随着杏儿变成泥水水儿哩。

木琴就笑。她随即岔开话，胡扯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几个摸不透木琴的想法，只好怏怏而退。

几天后，在众不解的目光追逐下，木琴整装出发了。她径直去市里了。两天后的早晨，木琴又风尘仆仆地回到她家承包的几十棵杏树边，身后跟着五辆驴车。

木琴又一次恢复了往采。她指手画脚地指挥着车把式和跟车的，从树上下果子。一整天的功夫，几十棵杏树就下了满满五大车熟透了的杏果。

招待来吃了晚饭后，木琴招上京儿，一同坐上驴车，吆吆喝喝地驶出了杏花村。

那天的天气很好。夕阳落山后，随即将身后如披风般的薄暮笼罩在生机盎然的大地上，透明而又朦朦胧胧的。杏花村，连同遍野的杏林，显得温柔而又。村们都聚到村，遥望着渐渐模糊了的木琴的背影，眼里流露出异样的。

木琴再次成为众瞩目的对象。村又一次领略了木琴的不同凡响之处，那就是明。

她之所以没有急着涉足县城及公社驻地的市场，一方面是市场需求量太小，另一方面是杏果还没有熟透，不易大批量地外销。一旦等到杏果全熟透了，她便只身独闯城市。市里的需求量要远比家乡的大。况且，她曾在市里呆过四、五天，对那里的形并不陌生。再者，村为了急于出手成，早把半生不熟的杏果糟蹋尽了。这个时侯，自家的果子便成了抢手货，避去了竞争威胁。于是，这一次，让木琴着着实实地卖了个好价钱。

木琴怀揣着几百块票子，喜滋滋地回到了村既羡慕又妒忌的目光中。村公认明透顶的振富，无不叹服地对酸杏酸溜溜地说道，这，这简直就是个吔，谁也别想斗过她。酸杏没吭声。他用手使劲儿地抠着脚丫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振富自觉失言，讪讪地溜回了家。

这事是豁牙子专门跑到木琴家，对她亲讲的。她又凑到木琴耳边，轻声说道，我家老鬼还说，他酸杏虽是个大好，可就是本事不济。原先不让挣钱的时辰，谁也没这个心思。现如今儿，上面让咱放开了手脚去挣钱，酸杏也没寻出条挣钱的路子来，还和往那样拼命。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呢。要是酸杏有他嫂子一半的本事，那就好哩。

说话间，从豁牙缝里涌出的气息，将木琴耳鬓上的细发吹得飘忽不定。

木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