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曙光（六）（3）

一段时以来，酸杏很是烦恼，半喜半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喜的是，叶儿的亲事刚刚有了点儿眉目。忧的是，兰香一次次地跑门子，为京儿提亲。本来自己心里不愿，这拒绝的话儿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他早就托了，拐弯抹角地向姚大夫提亲，想把叶儿说给已经回到公社医院上班的姚金方。姚金方在村卫生室了几年医生，又把国庆一手带了起来。应该说，酸杏对姚金方还是有所了解的。姚金方虽是为处世马虎随意了一些，不太注意事的传统套路细节，对世故也显得淡薄一些。但是，他却是有技艺压身的。响当当的金饭碗，是任谁也抢夺不去的。更为重要的是，姚家是个名流大户。方圆百十里内，谁不知道姚大夫的名气呀。与姚家联了姻，就等于把自家与姚家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不管姚家有多大的声威，他酸杏家起码也能沾上半拉子名气。这样，叶儿今后的幸福自不必说，贺家的子孙们也会跟着沾上光亮。他就见天儿盼着姚家能答应这门亲事。

姚家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姚大夫还捎回话说，姚家与酸杏家都是老了。双方都知根知底的，也都安心。要是结了亲家，更是亲上加亲呢。姚金方也与叶儿熟悉。特别是叶儿在村学校代课期间，姚金方早就看上了她。只是当时年龄还小，没当啥大事来考虑。现今儿，孩子都渐渐大了，也应该考虑了。等回，看俩相处得咋样了。要是都同意了，就先把亲事定下来，待够了年龄再说。这种事，也是急不得的。

这让酸杏两子喜出望外，觉得这门亲事已算成了一大半了。但是，木琴那边该怎样答复呢。酸杏一时没了主意。

其实，酸杏也并不是看不中京儿。自小在身边长大的娃崽儿，品脾稔熟，就跟自家娃崽儿没啥两样。看得出来，京儿是个忠厚老实的娃崽儿。虽然整言语不多，却勤恳好钻研。跟茂生学了几天木工，竟很快成了半拉子木匠，大大小小的木工活也能拿得起放得下了。而且，木琴又是个能角儿，为处世风风火火心正嘴硬。茂生又是个憨厚诚实的主儿。有欺他的份儿，却从没有他欺的时候。这样的两户家要是联起手来，恐怕这村里都是他的天下了。不管是李家，还是宋家，任你是振富、振书，还是茂林等，统统不在他酸杏眼里。但是，京儿毕竟只是一个山娃子，只能蹲在山沟里过月，哪比得上山外家的子滋润呢。特别是姚家，又是个有着社会名望和显赫地位的大户家。要是与姚家联了姻，就等于把叶儿送进了福囤里。一生的荣华富贵尽是叶儿的了，还用愁苦闺今后不幸福么。

在左右权衡了多后，酸杏终于横下一条心。把劲儿全使到姚金方那边，把京儿这边给回了。虽是这样做了，他心下也是别别扭扭的。与木琴共同打拼了这几年，一旦遇到了啥难题，木琴简直就成了他的诸葛亮和赵云。运筹谋划，冲锋陷阵，替自己解了多少围呀。他觉得有些对不住木琴，但为了叶儿今后能过上好子，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见到木琴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照样与她谈工作，商量生产上的事，就是绝不提提亲的事。木琴也似乎没把这事放到心上，依旧像往常那样，该说的说，该的仍然不盯松儿地。俩都心知肚明，却佯装不知，彼此倒也相安无事。但心里都揣上了麻，往坦诚的心胸里渐渐竖起了不太痛快的小隔板。

早就放下了的对木琴潜意识里生出的警觉和隐忧，又一次被酸杏下意思地绷紧在自己的脑筋上，再次搁不下放不下了。有时，他困惑地问自己，到底有啥放不下的。木琴只不过是村里的一个部。任她再怎样地能说能，也得在自己的指挥下跑腿办事转圈圈儿。就算她是七十二般变化的孙猴子，终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但是，心中的隐忧总也赶不跑挥不去，时常隐隐地压在他的心上。特别是在回绝了京儿的求亲后，这种莫名的紧张和忧虑更是加了。至此，他对自身所具有的屡试不爽的直觉感应，产生了地怀疑。

一段时间以来，酸杏发现了一个怪现象。村里趁休假的时候，总是仨仨俩俩隔三岔五地往镇子上跑。躲躲闪闪地出村，又扭扭捏捏地晚归，每个脸上都挂着秘的光泽。他本待问木琴的，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过问的好。一来都是由木琴管理的，自己嘴就显得多管闲事。二来本身问题就多，弄不好跟茂林当年似的，讨个没趣，自己的老脸可没地儿搁。他便不去过问，任由她们跑去。只要木琴不提及，他乐得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