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杏果（九）（4）

老胡说，你看他们仨儿，一个个晕转向的，连话也讲不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咱要是叫他们朝南走，他们可能会一撞了北墙上去，还说这南墙上原是有个门的呀，这阵儿咋就没有了呢。

她的话，说得几个哈哈大笑。小林和小钱边乐边说道，一样的话，只要在胡大姐嘴里冒出来，准会笑死。

老沈说道，我看，这事是不是就这么定下。回，叫小钱写个报告递上去，咱也就完事大吉了。

老胡回道，别呀，不是还有木琴没谈嘛。老沈可不能搞别歧视，剥夺我们的发言权呀。

老沈说，哪敢呀，我一直把放在重要位置上呢。白天夜里地挂在嘴边，装在心里，别在裤腰带上。要不，我老婆咋会一劈腿就给下了仨崽儿呀。

老胡笑道，老沈你可是领导，讲话要注意着点儿影响。别把我惹翻了，纠集同志来批斗你。

老沈赶忙道，千万别这样，千万别这样。不用别的，就我老婆一个儿，也没我的安生子过呀。说罢，他朝院子里远远候着的姚金方喊道，去把木琴叫来呀。

木琴进来的时候，屋内又恢复了先前的严肃场面。一个个又都绷紧了脸面，摆出一付审贼的架势。

木琴进门打了声招呼，却没搭腔。老沈用手指了指桌前的一张凳子，示意木琴坐那儿。木琴安静地坐下了，等着领导问讯。

老沈不再兜圈子，而是单刀直，直奔主题。他把社会上反应杏花村搞封建迷信和坏群众财产的事全摆了出来，让木琴来解释清楚。

木琴看到今天谈话的架势，就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啃。公社的态度是明摆着的，就是要找个倒霉蛋替死鬼，狠狠惩治一下，刹一刹当前的歪风邪气，好在社会上起个杀一儆百杀给猴看的效果。因此，不管自己如何辩解，都不会脱了系。与其等死，反不如把委屈的话全倒出来，痛快一时是一时，欲打欲罚由他去吧。顶多这个芝麻粒儿大的小官不作了，老老实实地跟茂生过子，也省得他天天替自己担惊受怕的。这么想着，心下就坦然多了。古云“无欲则刚”嘛，木琴说话便一点儿也不紧张，张嘴就侃侃而谈。

木琴说，这三条里，有些事是有的，但也事出有因。有些事完全是捕风捉影，信雌黄的，没相信。

仅是这几句话一出，屋里的便觉此不简单。他们都齐齐地竖起了耳朵，静听她的下文。

木琴不紧不慢地道，酸杏娘下葬时，全村都参加了不假，但绝不是强迫命令，更没有耽搁生产。他们都是自觉自愿地赶在中午休息时间，自发地前去召开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在村里，酸杏娘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品好，心地善良不说，仅现有的全村，将近一小半都是她义务接生的。她对村有着大恩德呢？们自然要报答她。这是群众心目中天经地义的事，也是社会主义新风尚新价值观在杏花村的具体体现吧。酸杏娘临死时，是说了些耸听闻的话，像火狐狸、要纸等事。喜桂也在枪伤严重即将不行的时候，同样说过火狐狸的话。现在活着的，没有一个说自己见到过什么火狐狸。他俩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只能说明，是将死之在志不清的时候，讲了一些幻觉中的迷糊话，叫活着的别有用心地演绎散播了。应该惩治肆意散播谣言的罪，却不应该治亡故的罪。而且，现在也无法治死的罪了。你总不能把他们从地下挖出来，鞭尸惩治吧。这还是封建社会的那一套儿，社会主义社会早就废除了。至于收缴土炮的事，应该承认，大队在收缴的方式上有些欠考虑，没有充分考虑到群众的意见和呼声。宣传力度不够，方法上存在简单粗的倾向，背离了个别群众的意愿。但是，我敢负责任地说，大队在收缴土炮方面的出发点是好的。从喜桂的伤亡事件上，俺们意识到了设土炮带来的可怕后果。为此，大队专门召开了一次安全生产会议。会上，制定了四条措施，就是办卫生所、办学校、检查所有房屋塘坝的安全隐患。再就是，先从村部和亲属下手，坚决收缴已快泛滥的土枪土炮，杜绝喜桂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会议记录都在大队办公室的柜子里。要是我向组织上说了假话，任凭处置。同时，也恳请组织上群众，多做调查了解，查清事实真相。我相信，组织上会对这事做出恰如其分的处理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