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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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老太太听了这番话，险些撅了过去，这时刻，贾母觉着，还不如撅了的好呢！

但事不宜迟，不能再任由薛蟠这样闹下去，哪怕把薛蟠治了死罪，贾府也不免声誉扫地。贾母的脸色苍白如纸，颤颤巍巍地命令道：“快，快把绑了来，让他住嘴！”

贾政也慌了，“母亲，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这动静已经闹到了后院，一下子，整个贾府都轰动了。贾母等还在想法子堵住薛蟠的嘴，没注意到，守在门的鸳鸯，悄悄地退下，往正堂后面的正房行去，那里是关押王夫的院子。

“什么！他竟然敢！完了，完了，贾府的声誉……”一声痛哭，王夫已经委顿在地，泪流满面地诅咒起薛蟠呢，连带着薛姨妈母也不能幸免。

一个温和的声道：“太太万万不要过于悲伤，事尚未到无法挽回的余地。”

“你说什么？”王夫放佛抓住一根救命稻，一把爬起来，捉住鸳鸯的手，尖利的指甲险些掐了鸳鸯娇的手背肌肤，见到鸳鸯露出痛苦的色，她才如梦方醒一般，把手松开。但很快，又重新伸出手，双手握住鸳鸯一只手：“好姑娘，告诉我，有什么法子可以挽回贾府声誉，若你帮了我，我在老太太跟前给你求个恩典，放你出去过嫁好子。”

鸳鸯一脸感动：“太太说的可是真的？”

王夫眼一闪，甚是慈地道：“当然是真的，你快快把好法子告诉我。”

鸳鸯附耳细说，王夫眼连闪，有些犹豫：“这般做，不是坏了宝钗的名声么？再说，老太太未发话，这桩亲事可是真的？”

鸳鸯道：“我的好太太，如今什么时候了。薛大爷过分在先，我们这般做不过是自保，再说，薛姑娘想嫁进来，这是实，薛大爷也是抵赖不了的。再说林姑娘这事，我亲耳听到宝玉问老太太，老太太是点了的，可见错不了。只是，这般说，到底把林姑娘的事先漏了出来，未过六礼，是不妥。想来老太太不是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只是顾着林姑爷和林姑娘的面子罢。要么，再想想其他法子，是我太忙撞了。”说道这儿，鸳鸯有些迟疑，似乎若是伤了林家的面子，便比伤了贾府的面子还严重。

王夫心里发酸，积压经年的不甘冒出来。凭什么我自己的侄儿名声尚且估计不了，要去顾及贾敏儿的名声？我王家的儿，就这般不如贾敏生的孩儿？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王夫的脸因此而显得扭曲，她低了，紧紧攒住袖子的一角，在心里再三思量，终于下了决心。

“好姑娘，这事有我呢，你这般为着府里着想，我都记着了。只是，老太太不让我出院子，你来瞧我，定然是冒着风险的，委屈你了。”

鸳鸯道：“太太放心，我已经把院子里守着的支走了，待会儿走了亦是无知晓我来过的。今儿这事原是我想得不妥，太太就当我没有来过吧，我去了。”

王夫点点，待鸳鸯起身，突然“哎哟”唤了一声，鸳鸯转，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她闭上眼睛，软软地委顿在地。

王夫冷眼瞧着她被砸晕了，慌慌张张地丢了手里的物件，急匆匆往外走去。她要挽回这个错误，重新把内院掌家之权抓在手中。

身后的鸳鸯，轻轻扶着额上的伤，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