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衣服，昨夜的醉意已无影无踪。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今天是背集店里又没生意。”娜娜抓住凌德的手问道。

“我得走，芳芳肯定在家里等急了。”

“是你想家了吧？”

“你就知道吃醋！”

凌德回来一进店门芳芳就焦急地问了起来：“大叔回来了，小宝呢？”

“唉，一言难尽。”凌德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是不是家不给，要咱们拿钱来输？钱的事我想办法。您先喝点水，慢慢说，坐了几天的车，肯定又累又饿了，饭桌上有葱花饼，这是小宝最吃的。”芳芳给凌德倒了杯水。

“唉，都怪大叔找小宝心切，没打听清楚就去了，那个地方根本没有那个也没这回事。”

“那个给你提供消息的熟不是说的有根有据的吗，怎么让你空跑一趟。”

“我也纳闷，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骗子就是他本。”凌德故意道。

“那我们现在找他去！”芳芳急道。

“现在不行，那是个外地生意，几天前就回家过年去了，那天我在火车站碰见他时，他说他正准备买车票回家。

“他家在什么地方？”

“这可没问过。”

“那可怎么办呀！”芳芳又哭了起来。

“别难过，芳芳，那小子跑不了，过完年他肯定要来这做生意，这事急不成，容大叔给你慢慢打听。孩子让他们先替咱们管着，反正这些是因为没孩子才花钱买孩子，小宝到他们家照样是块宝，没啥不安全的。等我掌握了详细资料后，咱们一起去领小宝。”凌德劝道。

芳芳仍在哭泣哭泣着。

时间在焦急与无望中流逝，心痛在生存唤起的劳作中淡化。几天过去了，芳芳的心稍微有所好转，她觉得小宝没找着，并不是凌德的错，在艰难的时候也是最有同心的时候，因为她懂得了理解，理解了同。看着凌德那无可奈何的样子，芳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吃饭时又和凌德聊了起来：“大叔，你上次出去时不是说要顺便买点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原先有这个想法，去一趟南方不容易，顺便订点货带回来，可小宝的事一没下落，我哪有心思去订货，那两天连饭都吃不下去，想着回来后怎样向你待。

“真难为你了，大叔。”

“大叔倒没什么，你可要注意身体，，遇事想开点，你还年轻，孩子的事先不要去想他，别为这事气坏了身子，大叔是死过一次的了，现在不是也过的好好的吗！”

“大叔，你是怎么从龙县来到市上做生意的？”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大叔是个手艺，可咱们龙县穷，有手艺却没叫，我只好到南方去零活，两年下来也挣了几个钱，谁知在回家的路上却出了事。”

凌德讲述着五六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那是一个夏天，南方某火车站售票厅内异常热闹，熙熙攘攘的群川流不息，各种询问与叫卖的声音织着。凌德背着行李及木匠工具抱着个小包，正在排队等候买票，一位五十开外戴着斗笠的四川老乡凑了过来。

“喂，老哥您去哪儿？”四川老乡问道。

“去金，你呢？”.凌德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我也去金，老哥给我代买一张票吧，这么长的队让我排到啥子时候。”

“来，你站在我的前面就行了。”路上有个伴当然是好事。

“那就谢谢了！”

“把队站好，不要队！”维持秩序的车站民警突然走了过来。凌德赶紧把四川拉到自己跟前。

“你是四川吧，怎么去金？”

“在金倒车。”眼看就要排到跟前，票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东去金方面的1128次列车已满员，现在停止售票。各位旅客请注意，东去金方面的1128次列车已满员，现在停止售票。”

“老哥，走吧满员了，家不卖票了。”

“那可怎么办啊？”凌德焦急了起来。

“我们扒货车去徐州，那是个大站，哪路车都得停，到了徐州我们在买金，那边车多票肯定好买。”

“扒货车，让家查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老哥，我的几个同乡回家时全都打游击，从不买票，走到铁路边上去。”凌德背着行李，四川老乡脱掉了外衣搭在了肩上，两走出票厅。

不一会两终于扒上了一辆开往徐州方向的货车上，车箱中装满了木材。货车开动了，凌德和四川老乡坐在木材上。凌德仍紧紧搂着他那个小包。

四川老乡从放在木材上的外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凌德一支，掏烟时差点把钱包带出来。

“小心把钱包掉了。”凌德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