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院拿了点药。在卫生院，他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穿着白大褂，净极了，真的就像一个天使。他听别叫她的名字，叫小叶。小叶也注意到了他。上面来，下面总是会注意的。她的腰身非常好，苗条、匀称、成熟，走路的时候，裹在白大褂里的身体非常有韵律感。这是他下乡以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年轻。这样的不同于社会上的一般，因为那种白色让他感觉她非常纯洁。

他感觉到她看他时的眼有点特别，至少她对他是好的。他就忍不住有点多，问陪他一起去医院的乡文书，那个小叶是什么。他在问的时候尽量装出无意的样子。他不想让底下对他产生好色的印象。尽管美之心皆有之，但一旦谁要想中伤你，他就不会把你的美之心说成是一种类美好的感，而称之为好色。好色就不属于审美领域的活动了，而是非常可恶的低下的动物本能。

乡文书说，她叫叶媛媛，北市卫生学校护士班毕业分配来的，家在外地。她刚来这里不久。邓一群听了再没有一点表示。这就是成熟。文书的话里事实上已经有了很大的信息量，至少说明四点：一、她还很年轻，可能还没有谈恋；二、出身平民家庭，如果有背景，像她这样漂亮的孩子是不会被分配到一个乡卫生院的；三、她在这里是孤独的，内心渴望流；四、她希望离开这个地方，调到更好的地方去，至少是县城。关于最后一点，邓一群是猜出来的，谁不想离开小地方，而到更好的地方去呢？

邓一群想：以后可以去找她聊天。他并没有其他目的，纯粹是聊天。他不会去做什么出格的事的。他是很有理的。在这里也太孤独了。他和苗得康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代沟的。苗是那种很刻板的，非常严肃，对待工作一丝不苟。邓一群对待工作也是认真的，但他对工作有所选择，什么样的工作该怎样做，是有区别的。很多功利就蕴涵在工作中。而苗得康不，他就是那种只知道怎样对待工作的。对生活、对婚姻，苗得康和他邓一群的理解都是不同的。苗得康的思想是古板的，正统的，他的观念完全还是五十年代的标准，好坏分明，嫉恶如仇。邓一群的观念却是现代的，解放的，好不模糊，同时也是非常功利的。要真正做到很好的流，是很困难的。有时候，邓一群装作非常赞成他的样子，使苗得康非常高兴，他说想不到一个年轻能有这样的理解。讨好他是必要的。邓一群很清楚这一点，希望他不要看出来。

要找叶媛媛聊天，就要做得很隐蔽。这个地方太小了，很容易让说闲话。闲话足以影响他的正派形象。

然而邓一群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去找叶媛媛，倒有来找他了。这个就是想被招工的那个孩张梅的妈妈。

她刚开始进他宿舍的时候有点紧张。邓一群当然想不到她会来，更想不到她会有那样的动机。她穿了一身新洗过的衣服，散发着一香皂的味道。她说她想请他去她们家做客。邓一群说，不用了，你这么客气吗。

邓一群知道，她心里想的，还是想通过他把儿送走。可是，他真的帮不了她。如果可能，他还是愿意帮的。

那天晚上，那个坐在他房里和他聊了很长时间，后来居然想让他睡她。她当然不敢明说，但邓一群感觉出来了。那个坐在他的床边，一个劲地用眼勾他。虽然是个四十岁的，但的确还有不少风韵。邓一群在她走后，忍不住想：恐怕她平时在村里就是一个风流。

邓一群对她的态度可能让她伤了心。他后来怎么也睡不着。电影已经散场了，他一个披衣走出来，看到天上的月亮高高地挂着，星星冷冷地发着光。镇上一切都很安静。一个，为了儿被招工，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方法。

改善生存，也许是一个很严肃的权利。

他想：张梅妈妈的做法是极其可笑的。

但是，他在心里却笑不出来。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帮这个忙。下面一定还有机会招工的，他想。这样一想，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印象最的还有一次是在王芳芳的家里。

那次，他骑车到一个村里去，二洼村。他忽然想起，王芳芳的家是这个村的。刚来的时候，他就想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王芳芳的家。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也说不清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在田，他看到一个老汉在耕地。看那样子，老汉有七十多岁了，花白的发，瘦瘦的，一双瘦腿在田里有点支撑不住的感觉。他得很吃力。邓一群心生同，要是在城市，一个七十岁的早就享福了，而他还要这样辛苦，忍不住就问村支书：“他是谁？怎么这么大年纪还要劳动？他没有儿吗？”村支书说：“王老可是个有福的，一个儿子在县里化肥厂，一个儿在市里师范学校当教师。他跟他小儿子过。”邓一群下意识地问：“他儿是不是叫王芳芳？”支书有点惊讶，说：“是啊，你们认识？”邓一群笑一笑，说：“我们过去是同学。”支书赶紧就把老汉叫过来，说：“这是芳芳的同学。”老汉在邓一群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