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外对少数几个处长稍稍客气一些（像办公室主任、事处长、计划处长）。有一次邓一群想搭他的空车到省政府院里办事，他一就回绝了，说，我这车是为周厅长用的，可不是为你服务的。把邓一群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小，在旧社会，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车夫吗？在单位里你要是没权，都敢欺负你，连一个小小的驾驶员都敢这样。邓一群真是气坏了。就是这样一个狗眼看低的东西，却有一个很漂亮的妻子。据说她是很贤惠的，在下面宾馆里当会计。谁也想不通，他有这么个妻子，又怎么会去嫖娼。

大家都希望出了事的小吴，被劳教才好。但只过了两天，小吴就又回来了，据说是周润南叫单位里把他保出来的。理由是，领导不能不用车，不用车就会影响工作。

两家机械企业的职工到省政府门前去上访，据说是厅里计划让这两家产，而且其中一家只以十万元的价格偷偷卖给了个。传言那个和厅长周润南有关系。傻瓜都能想象，要是没有关系，不可能以那样低的价格吃下。那价格几乎等于就是白送。即使把那个厂砸了，光卖废铁，也能卖出那价钱来。

省里决定和机械厅成立临时工作组，进驻那两个企业。大家相信，一旦进驻，就必然会有一个结果。

机关里的觉得周润南现在是一一脸的灰。

结婚的子是肖如玉亲自选定的，1o月22，农历八月初八，又是星期六。都是双子。其中有两个数字是“8”。“8”和“发”同音，现在流行这个。他们去批发市场买了喜糖，整整三大箱，带到单位分发。肖如玉朋友多，两箱；邓一群取了一箱。

妹妹来了一封信，说是全家都知道了他要结婚的消息，很高兴，希望他完婚之后能回去一趟。她说，二哥邓一明现在经不是很正常，全家都看得出来，村里也都这么说，自从“嫂子”韩梅逃了之后，他去了趟贵州，回来就不对劲了。成天游手好闲，比过去更厉害，什么活也不，连饭都不知道做了，每天到妈妈家来混。每天一大早他就到村去看汽车，看邮递员，或是看任何热闹。

废了，邓一群想，好好的一个就这样废掉了。想起他对老二的那种态度，心里特别地内疚，但是，他又能怎么样？现代文明是拒绝那种感的。这是一个什么时代？一个讲究现实，嫌贫富的时代。贫穷落后是可耻的，是遭耻笑的。他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在机关里做事，他就必须抛开那样的背景。他不想抛，可是他只会遭受们的小瞧。他只能这样。

妹妹同时还汇来了一笔钱，五百块，说是妈妈让她寄的，让他买点结婚用的东西。五百元钱，还不足他一个月的基本工资。能够什么？但他知道，对于他妈妈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这就是差距，他想。

他想想，就没有把这事告诉肖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