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倒是和善。

肖如玉哥哥的长相，一看就是那种在机关里很有些资格又养尊处优的样子，身体发福了，一张脸胖得都快挂不住了，梳着大背，发丝油滑光亮。从外貌上看，他更多地得到了他母亲的遗传。要是肖如玉和他走出去，别不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兄妹。他在省劳动厅调配处是个副处长（而不是副处级。副处长和副处级是不同的，对于这个邓一群懂。他那个处没有正处长，主持工作的就是他，这就说明他很有些权力），他不怎么说话，一脸的严肃，这让邓一群感到心理上很大的不适。他在屋里坐了一会，腰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就走到饭厅去了。她的嫂子很漂亮，而且看上去非常年轻。邓一群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但他很快就不再看了，知道这样很失礼。而他的连襟不时地同肖如玉的姐姐谈家里的一些事，很显然他是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很长一段时间，邓一群找到了感觉：他放松了。肖如玉家里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肖如玉的哥哥后来进来了，问了他们单位的一些的况，看来，他对机械厅非常熟悉，吓得邓一群绪上又收敛了不少。怪的是未来的岳父并没有像他开始想象的那样要同他谈国家大事，倒是岳母问了他家里的况，他如实一一地回答了，表现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他个心里的感觉：这家对他并不热烈。

那个晚上，邓一群一直到十点多钟才离开那个家。肖如玉把他送出了院门，看他上了出租才回去。在回去的路上，邓一群想：不知事结果会怎样。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肖如玉是愿意的。有这一点就够了。不过她的愿意并不能说明问题，让他进门，说明她内心里还是想听听家里对他的看法。她还是在乎他们的看法的。她那样的家庭，对他而言，是生疏的，她家是个官宦之家。肖如玉的父亲是个官，她哥哥是官，她的姐夫也是一个官，听肖如玉说是一家经贸公司的副总经理。这样的家庭他过去从来也没有感受过。回到宿舍，他躺在床上，想：也许是顺利的。他要把这样的关系确定下来。这样的家庭对他是有用的。可以帮助他在仕途上有所发展。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非常正常。这样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简直打灯笼也难找。

该得到的，我一定要得到。如果她家有什么不同看法，他就再去找一次邓阿姨，请她再做做工作。总之，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他在心里暗暗下了这样的决心。

那几天他心里一直很忐忑，备受煎熬。他的那颗心就像悬在一根细细的发丝上，随时都可能断落。他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但内心里的确又一点底都没有。上班的时候也不安心，时时想听到肖如玉的来电，听到好消息。一个小时就像一天那样长，而一天就像等了一个星期。他实在按捺不住，真想打电话直面问她，但他又生怕遭受到失败的打击。他的内心已经非常脆弱了。他已经遭受过两次打击了，他怕再遭受第三次。应该说，如果失败，他这第三次会比前面两次的任何一次都严重。

他在那几天里觉得机关处室里的看他的眼都是怪怪的，难道他们知道我的事么？知道我已经失败了？而我自己还不知道已经失败了。那在他的耻辱史上又将添上重重的一笔。他心里真是很紧张。束手无策中，他再次想起了邓阿姨，给她打了个电话，想听听她有什么消息。然而，邓阿姨家的电话却没接。也许她是出去了。她是一个闲不住的。后来，他把电话打到她的单位，得到的消息是肖如玉出差去了，已经出去好几天了。

这就是说事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有什么坏结果。一切都还在悬疑中。但邓一群内心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反倒更沉重了一层。他想：如果她对自己有意思，她出差能不告诉他吗？

一桩对自己发展极有帮助的婚姻飞走了，就像一只小鸟，无声无息。回想想，他们的婚姻可能非常小。自己是什么？一无所有。而她的家庭却是优越的。尽管他和她是亲近过，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城市孩，思想是解放的。

邓一群那一阵真是悲观极了。

邓一群想不到的是一个多星期后，肖如玉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临时出差，走得急，没有和他联系。肖如玉对他说，她家里的对他印象还不错。不好，也不坏。这就够了，他想。邓一群不知道，肖如玉的家对她的婚姻都是持一种审慎的态度，既不反对，也不鼓励。肖如玉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差不多从上学开始，她就开始了恋生涯，自己谈的，和别介绍的），总经历了一二十个，热热闹闹，平平淡淡，生生死死，什么都有过。家里看着不错的，她在经历了一段子后，自己不满意；自己满意的，家里认为一塌糊涂。眼看着年龄一天天地大了，家里对她的恋着急起来，他们恨不得她马上就谈定一个，并且不管如何，他们一定表示支持。她已经是成了。她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对邓一群，他们说不出什么特别的意见来。总体上的感觉，是不错的。

肖如玉是知道家里的态度的，但她却不能把家里真实的想法对邓一群说。她要让邓一群感觉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