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

邓一群谢绝了，他伏在桌上假寐了一会，然后到卫生间就全吐了。

吐了之后的邓一群又回到了班上。他想自己不该这样醉酒，醉酒就会失态，而在机关里因醉酒失态总是不好的。朦胧的醉态中，他想起了葛素芹。

今天的葛素芹见到的邓一群和她过去在虞秘书长家见到的邓一群完全不同。今天的邓一群是一个已经能站起来自己独立行走的男青年。但是，邓一群心里有一种疑惑，他觉得葛素芹可能知道他过去在虞秘书长家的那件耻辱，只是她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而不说罢了。想到当时的那一跪，今天的邓一群不由得脸上发烧。

她看到我，一定在心里笑我了。他想。她敢笑我，她算得了什么？他在心里问。她什么也不算，她只是一个农村丫。她没有权利讥笑我。但是，她在心里讥笑我，我有什么办法？她比我差多了，但是，她在这过程里没有失掉自己的尊严。她居然敢炒了邓阿姨家的鱿鱼。她是有骨气的。她和邓阿姨相处不来，宁愿回到乡下去，宁愿在城里另找一份事做。而我呢？我不敢＃蝴想。

但是，她再有骨气又能怎么样？她毕竟只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丫。没有工作，没有城市户。如果她不回到农村，她在城里就永远只能打工——一个卑微的打工妹。她要嫁，也永远只能找一个同样在农村的男青年，结婚后过着贫穷的子。而他，是个城里的青年部。是的，他想，她没有权利在内心里讥笑他，她不懂他的苦处。他再没有骨气，也比她优越。

我能睡了她。邓一群在心里想。我要是睡了她，她还敢在心里讥笑我吗？她不敢。一旦被男用xìng役了，就永久地失去了胜者的权利。他想。

在恍惚中，邓一群把自己认识的所有都在心里排了一遍，发现自己只有和县里的那个旅馆服务员发生过一次关系，那次关系发生得那样容易，让他自己事后想想都觉得过于简单。

是啊，它发生得太容易了。而且，林湄湄是个有未婚夫的，称得上是“”的，相反，他可是童男子。他的身子献给了林湄湄。是林湄湄占了他的便宜。，她们是个谜团，各色各样的都有。一种就是像林湄湄那样的，欺骗了她的正准备结婚的丈夫同他睡觉。尽管她当时在暑假时从那个遥远的小县城跑到省城陵州，来到空旷的南方大学的校园里，让他第一次品尝感受到的滋味，内心生出不少感动，他在当时甚至说出“我你”这样的话来，但事过后，冷静下来，他并不感激她。她到陵州来，并不是专门为了来同他睡觉。她只是顺便来同他睡了。对她而言，是生命过程里的一种收获。另一种就是像田小悦那样的，假正经，他想。年纪轻轻，她对他也装起正经来了。平时她有那么多男同学打电话给她，她说话的时候可是嗲得很。她内心里肯定也是风流的——她向他借过《查泰莱夫的》。她表面上对他相当不错，但他那次同她约会，她居然敢戏弄他。这样的，他在内心里是不能原谅的。

田小悦上次的失约，改变了她过去在他心里留下的良好的形象。她那么世故，世故中还透着城市年轻的狡猾。她婉拒他对她的“”的暗示也好，即使她同意和他约会，将来她也不会臣服他。以她的那种际，她恐怕也早就不是处了。

也许，自己追求谈琴更合适一些。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