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群感到自己的确很土气。这位富足的前京剧演员，看来比他会享受。城市，不论她的年纪多少，她们都是很会生活的。他想。

那个晚上的晚餐，邓一群吃得很拘谨。他有点不习惯。她却一直努力地为他夹菜。举手投足中，她显得非常有教养。她是有文化的。他想。她很会喝红酒，喝得脸上有了些红色。她说适量喝点红酒，对她这样年纪的是有好处的。她让他不要客气。她说她喜欢年轻，自己的子都出去了，他们离她很远，所以她希望自己的身边能有一个较亲的。邓一群当时心里一受感动，就冲动地说：您就把我当孩子好了。是的，那样柔的灯光，那样的气氛，他不自觉地就表露了。他发现她虽然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了，但却有很好的风韵，看上去不过五十多点。他想起自己在学生时代，对成熟的有一种特别的渴望，也许就是西方说的一种恋母结。不，他一天也没有恋过自己的母亲。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他独自在心里暗恋过已经是中年的物理老师。一种很怪的感。

吃好晚餐，他陪她在客厅里坐了一会，边看电视，边聊天。邓一群不知道聊点什么好。后来他说要回，她看了看他，突然关切地问：“你的宿舍里有澡洗吗？”邓一群说：“没有。我们一般都是在机关里的公共浴室里洗。”她说：“那你脆在这里洗好了。”邓一群说：“不了。”他没有想过要在这里洗澡。她说：“洗个澡再回去吧。这样比较舒服，回去好睡觉。”邓一群犹豫了一下，心想：也许她认为我平时不够卫生。她说：“我去放水，很方便的。”转身就到卫生间里去了。

邓一群洗得很舒服，同时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她是那样地关心他，比他的母亲对他还要关心。**他老家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为什么要这么他呢？他没有什么地方讨喜欢呀。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孩子吗？水温适中。他看到自己年轻的身体是那样地健康。在那芳香的白色肥皂沫中，在他自己的抚摸中，在他的想象中，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男雄壮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勃起让他害怕。“一群，给你一条毛巾。”他听到邓阿姨在外面这样说，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下部。他把浴室的门打开一条小缝，邓阿姨的手进来，送了一条雪白的毛巾。

他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他是一个年轻的坏蛋呀。

邓一群穿了一套净的内衣（她从橱子里翻出来，很新，也很合身）出来，想：是自己的心里有鬼。他还不够开化。她看到他，一笑，说：“多了。”邓一群也笑了笑，的确上很爽。发湿漉漉的，在往下滴水。邓阿姨让他坐在沙发上，找来另一条毛巾为他擦发。那动作，让他想到了母。他的妈妈从来也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他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混合的感。就在他那种备受感动中，她忽然摸了他一下光的肩膀，说：“你的肩膀很宽。皮肤很好。”邓一群没有说什么。那形，他有些尴尬。

回去以后的邓一群，想想，觉得事总是怪怪的，感觉到一种色的成分。他虽然一度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但那是过去。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是一个自立的男，不需要年长的呵护。他从自己假设的那样的事件中看不到任何好处。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去，一方面是单位的事多，另一方面是邓阿姨也没有再打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