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路途

满眼热诚的小段，扭道：“这个色坯，我才不会对他动心呢。”

不等她偷偷观察小段的反应，虚雪轩悠远的声音有如黄钟大吕般敲击郭芙的心防：“那么你的不就是杨过了？”

郭芙一个激灵，差点跌倒，虚雪轩继续道：“你越妒忌杨过，越恨杨过，其实越他。不是么？”

郭芙掩耳大叫道：“不是，不是，我不他，也不妒忌他。你胡说！我最恨他假惺惺的骄傲，最恨他自以为是的冷漠。我怎么会他那么个小叫化子？”

“如果他肯对你好一点呢？如果他对你的温柔，能向小段对你这般呢？即使他仅仅是肯好好的和你说一会儿话，坐下来喝一壶茶，你……你还觉得你恨他么？”

郭芙陡然愣住，前傍晚，和杨过在家中对坐饮茶的回忆，翻涌到了心。她明明看他不起的，明明对他没有好感的。但为何那晚分别之后，她兴致一直那么高昂？为何那夜她睡的那么安稳？她心里，是不是有一丝淡淡的甜意……

“如果当时杨过对你说：‘我你’三个字，你还会认为，你是恨他的么？”

分不清这句话是虚雪轩所说还是她心底里藏的最，连她自己都不敢触摸的想法，郭芙不自禁的陷了臆想之中，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继而，一巨大的羞耻感涌上了她的心。她感到一种让发疯的背叛感，还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杂想法，一时间尽数涌上她的心。这简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刑罚，让她痛的心梗塞。

“你是他的，难道你能否认的了么？你砍他一只手臂，你想伤害他，其实是想让他注意你，在乎你，即使——即使让他恨你都再所不惜，不是么？”

郭芙弯腰抱着心，泪流如河。虚雪轩的面孔落在她眼中，再没有丝毫美感可言。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个是魔鬼，她为何要让自己明白，为何要让自己知晓？无与伦比的痛楚一阵阵侵袭着她的心，郭芙再也无法忍耐，放声大哭，跳下马车，往襄阳而去。

段兴明抬腿要追，但虚雪轩的眼盯住了他，他只有安静的缩回。虚雪轩道：“三娘，去保护郭大小姐回城。兵荒马的，要是郭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黄师叔兴许会找我麻烦呢。”

那三娘瞪了她半响，并不起身。

虚雪轩笑：“你总是对我的话如此闻若未闻。还在生气么？生昨晚的气？”她指着段兴明道：“段郎是个好男子，不是么？”

那三娘黄脸陡然羞红，瞪了一眼段兴明，身形一闪，穿门而出。她的身法之快，竟似比起杨过，也不遑多让。

段兴明颓然坐下，双眼瞪的溜圆，喃喃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都是梦。那是一场梦！”

虚雪轩笑盈盈的看着他，掩轻笑道：“是现实，是春梦，段郎！”

段兴明陡然跳起来，对着她大叫道：“了，都了，为什么，怎么回事，告诉我，不要瞒着我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知道郭芙砍断杨过手臂之事，为何你知道郭芙本应和耶律齐相，为何你知道……为何杨过也知道，为何我也知道，你为何知道？我……你是谁？我是谁？”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掉了。

虚雪轩还在笑，满眼都是撷趣的光芒：“杨过是杨过，我是我，你是你啊，对不对，张嘉林？”

仿佛一只老鼠陡然塞到了他咽喉中一般，段兴明涨的脸通红，指着虚雪轩，不知如何言语。

虚雪轩笑：“你一定想问，我为何知道的。你忘了么？在莫愁小筑，我们曾单独相处片刻？”

段兴明喃喃道：“难道……又是移魂**？九真经？”

虚雪轩笑：“正确。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在他面前的秘，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段兴明不由自主的向虚雪轩靠近，道：“算了，算了。反正不管是谁，都能用移魂**掏出我的秘密。那么，你知道了多少呢？”

虚雪轩笑道：“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段兴明分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失望。总之不论如何，这个和自己的距离陡然间拉近了，拉的比大多数近的多。前一刻她是个妖艳诡异，满是危险的妖，这一刻，她是个懂得自己内心，体谅自己苦衷的知己了。她是个妖魔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几个能知道他，几个能懂得他？就像当时，他不由自主的对‘敌’杨过心生好感一样，也像杨过不由自主的替他着想一样。

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寂寞。看着笑颜如花的虚雪轩，他忽然心有所动，一把抓祝糊双手，道：“那么……那么你嫁给我吧？”

虚雪轩抽手让开，满脸生寒，道：“为何我要嫁给你？”

段兴明讷讷的道：“我——不知道，我觉得，能这般理解我的，只有你一个，所以……”他忽然清醒了一般的满大汗，不知觉间，他已经用一样的身份在对待这个了。而她只是从自己中得到一点后来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