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决裂

回去吧。”

这句绝之言说出，非但众大惊失色，连郭靖都不由后退了几步，胸剧痛了起来，颤抖声音道：“过……过儿，你难道如此乖张，连听郭伯伯一句劝都不成？”

他盯着杨过冷酷的眼，陡然怒火充盈，挥手一掌打在杨过脸上。杨过不躲不闪，也不运功护体。这一掌重极，半边脸红肿而起，牙床立即松动，血丝渗出。场中一片安静。忽然郭芙脆笑道：“杨过，叫你胆敢打我，我爹爹这一掌，可比你的重多了！”

杨过朝她淡淡一笑，道：“我唯一没打错的，就是给你的那一掌。”

郭芙又一愕，继而大怒，冲上来又要跟杨过拼命。忽然一直粗壮的手握祝糊手腕，只见自家爹爹那又红又肿，如欲择而食的双眼狠狠的瞪着她，听他咽喉里滚出一句话：“你给我滚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郭靖对郭芙的打骂其实不少，但向来并不如何较真。像今这般态度，却是郭芙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她忽然颜面而哭，嚎啕着向远处奔去。

郭靖杨过都对她见若未见，彼此四目相对，良久之下，郭靖哽咽道：“过儿，你从小聪慧，所有都知道你是不世出的天才。我一向心中宽慰，只道杨家后继有。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走上邪路。后来在终南山和你一番倾心谈，才知道你的见识抱负，都远超过我，从此我便不再为你忧心。”

“而事后你作的事也证明了你的确是个英雄。打败李莫愁，舍命救了我和蓉儿，将朱子柳大哥藏在蒙古军营，又不顾危险，单匹马冲到蒙古大营救回郭靖，桩桩件件都是旁作不出来的英雄举动。现在的襄阳城，谁不知道杨过勇冠三军，武功绝伦？每次听闻，我心里的快活，却是难以说明。”

“前你带领七百铁骑冲出襄阳城，斩杀敌军千余，阻住蒙古三万大军多时，又救回数千百姓，这等骑兵冲阵的领兵手段，实在是当世绝顶。杨过非但是一勇匹夫，亦是统领千万大军的将才，假以时，谁会不知道你杨过乃是天下第一惊才绝艳的大英雄？”

他面现红之色，忽然眼中满是悲愤，抚胸痛斥道：“为何你要如此顽固，只为些许小事，便自毁长城，作出这亲者痛，仇者快的憾事？”

杨过对着这一心为他着想的长者，虽有心作出决绝的样子，却哪里能够，唯有叹息道：“郭伯伯，你想错了。名扬天下，作个大英雄，固然是我的心愿，但相比龙儿，对杨过而言，却是可有可无的虚名而已。我在襄阳的作为，非是为了名声，只为了相助郭伯伯多杀一点蒙古鞑子而已。这些——”他指着失色的诸位公子，道：“既然有辱骂龙儿的胆量，就要有承担杨过冲冠一怒的准备。他们不是好，杨过也不是好。郭伯伯，你是敬仰的大英雄，我只是个行事肆意的江湖怪客而已。杨过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便是对错，都时常不放在心上，何况是利害关系呢。为了今一时爽快，便是与天下为敌，我也不会退却。”

他看着郭靖渐渐平静，不敢正对他痛心的眼，转朝众喝道：“十息之内，若是不从我眼前消失，我叫他生死不能！”

他此时在一众公子哥眼中，比起魔鬼还要恐怖三分。郭靖既然不会当救星，忽然听到这渴盼良久的话语，哪管甚么其他，一个个拔腿就走，跑的飞快，瞬间消失在了巷外，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是丢下了断手无数。小舟儿蹦蹦跳跳的去收集断手之上的各种名贵扳指，珠玉甚么的东西。老顽童被郭杨二之间的凝重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连忙跑去跟小周儿抢了起来。白重冠等自然不会因为杨过一句话而退开。杨过所言，也没有包含他们的意思。

郭靖目送那些离开，忽然支持不住，踉跄一下，坐在了一旁的石板之上。杨过朝白重冠等拱手为礼，道：“杨某和郭大侠有家事商讨，今得罪之处，后再行致歉。”虽然看出来他并没有道歉之心，但以杨过的嚣张，做到这样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白重冠等或微微拱手，或冷哼而退，一个个告别郭靖后，开始离开。杨过忽然朝无色禅师问道：“大师佛法，武功卓绝，后杨某上少林寺拜访，不知大师是否欢迎？”无为禅师怒道：“你今羞辱我们不够，还想上少林寺惹事么？”无色禅师看了一眼杨过，杨过面无异色，乃放心言道：“杨施主若是有心，贫僧怎敢拒千里之外？到时候只要杨大侠一纸拜贴，无色必扫榻相迎。”说罢和杨过相对一礼，携着师弟飘然而去。

郭靖在一边叹道：“过儿，你若是对所有都似对无色禅师这般有礼，何至于弄到此时的田地？”

杨过道：“无色禅师乃我相敬之，故而如此。旁嘛？哼。”

郭靖无可奈何，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小龙。小龙飘然若仙，虽然身上多有伤，却丰姿不减。若将郭靖换成旁，只怕要怪责小龙勾引自家侄儿，乃至于让侄儿走上邪路。郭靖天生纯良，对小龙没有丝毫怨怼，心底下偏生有些歉然，对杨过道：“龙姑娘乃是仙一般的物，你既然拜她为师，又对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