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飞歌（八）（４）

民很晚了才过来睡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叫娘安排着，陪叶儿去了趟北山脚下。在那个放置龛的高坎上烧了纸，他还陪叶儿跪在地上，朝那块椅子样的大石磕了几个。

这块石依然耸立在高坡上。四处荒已被前些阵子拜仙求药的们踏了个溜光，越发突显出它的高大庄重来。椅子面上的龛早已被公社工作组的给砸碎了，并把它远远地扔到了坡下的沟涧里。只有白净净的石面在惨淡月光的映照下，泛出一片灰白幽暗的冰冷色泽。此时，正是霜降节气。山中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又硬又冷。吹到身上，就立马钻透了单衣，刺激得皮肤上起了一层皮疙瘩。用手触摸，从到脚就像裹了身癞蛤蟆皮，还不住地打着冷颤。四野里没有魂，只有民兄妹俩，越发显得孤单落寞。

叶儿把手进衣袖里，催着民快点走，说太冷了。其实，她更是被旷野无的景象吓着了，皮发炸，脖颈子上尽冒凉气。

民却不急着往回赶，依旧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他还故意停下来，四处打量一番，再不紧不慢地走。叶儿想快走也不行，她左右不敢离了民。在这么个荒郊野外没有烟的地方，民成了她唯一的依靠。想快走，前面黑乎乎一片。就算借个胆子给她，她也不敢独自一闯了进去。只有蜷缩在民结实的脊背后面，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感。因而，民不会担心叶儿会因自己走得慢而先行跑掉的。

叶儿一再地催他走快些，民反倒止住了脚步。他回身问叶儿，那天，我跟你讲的事体，你到底是啥心思呀。弄得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这不是害嘛。

叶儿没提防民会停下来，一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叶儿迷糊了，吃惊地道，啥事体呀，我害啥啦。

民说，京儿呗，他对你可是上了心的。

叶儿恼道，我不是跟你讲了么，我跟他的缘分早断哩。打出嫁那天起，就断得一根丝儿也没了，还扯这些事做啥儿呀。说到最后一句时，语音里竟拖着长长的颤音。想是触动了叶儿的痛处，就有要哭的样子。

民不管这些，仍然问着叶儿道，你可以狠着心肠把家忘了，家偏偏没忘了你，可不是害了家呀。

叶儿终于哭出了声。她哽咽道，反正我说过了，我再也不结婚了，只守着金叶过一辈子，从没有害的想法。谁要是想着被害，那是他自愿的呢，跟我有啥关联呀。

民见叶儿哭了，也觉得自己今晚上做得过火了些。他撂下句，你俩的事，你自己考虑吧。这些话，我也给挑明咧。该怎样办，自己寻思去。我这是咸吃萝卜淡心呢。说罢，转身疾步朝回赶。

叶儿愣怔了一下。见民自顾自地走远了，她又赶忙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不再言语。

民把叶儿送到大门后，也不进家门，转身去了京儿的屋子。这时，不少的家已经睡下了，村子里静静的。有大声咳嗽一声，会有一小片的家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