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八）（２）

在闲扯了一阵子后，婆娘果然把自己前来想说的话题挑了出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她说，你不知道吧，满月和秦技术员好上嘞。俩亲近得像两子，比两子还亲热呢。

雪娥吓了一大跳儿。她手中摊煎饼的尺子脱手掉到了地上，沾上了一层脏兮兮的屑。雪娥赶紧用清水洗涮着，回道，哪会呀。秦技术员是个城里的大知识分子，怎会做出这样的事体来呢。再说，满月也不是放的。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地过子，咋会跟家秦技术员好呐。

婆娘见雪娥不信，便低下，把脸贴近雪娥的耳根子上。她盯着雪娥的眼睛悄声道，是真的呢，我亲眼见的呢。满月夜里常去秦技术员那儿，回回都带着好吃的送给秦技术员。要是骗你，我就不是哩。

雪娥瞪大了眼睛，仍然不相信地看着婆娘，她替满月圆道，可能是满月见秦技术员帮了她家的大忙，对柱儿照顾得好，想报答吧。

婆娘撇撇嘴，断言道，哪儿呀，就是俩好哩。满月还时常给秦技术员洗衣叠被的。见了他，就像见到自己男似的亲热。说话的腔调也是酸酸的，透着一子臊腥味儿。我见天儿在秦技术员的屋后住着，又是块高地场，有啥儿能瞒过我的眼呀。

雪娥无话可说了。她心下想，满月守寡了这么些年，秦技术员又是孤身男一个儿，俩熟悉了，往多了，动了心思也是有的。只是不知，这婆娘赶来跟自己讲这些是啥心思，不光是想四处败坏满月的名声吧。她与满月可是结了冤扣儿的。仅是这么卖力宣扬不见举动，好像不是这婆娘的做派。这么想着，她便不再嘴。任凭婆娘一满嘴白沫儿地讲下去，给自己解闷。

在历数了一遍满月与秦技术员的种种可疑之处后，婆娘终于讲出了此行的真实意图。就是想在适当时机，领几个去抓俩的现行。把这个不要脸的狠狠整治整治，出出当年那恶气。

雪娥不傻。知道婆娘的意图后，她心下暗惊。面上却装着没事一样，说她俩想好就好呗。一个寡家，也挺不容易的。就算一时找个男帮帮忙，也碍不着别的事。管那些嘛。

婆娘原本是来拉同盟军的。见雪娥不上紧，还说出这么败自己颜面的话，心下甚是不悦。她的脸面不太好看，说话也没了刚来时的冲劲儿和亲切劲儿。雪娥也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婆娘，心下好生后悔，暗骂自己咋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呢。她赶忙扯起一个话，想把刚才自己的过失遮掩过去，但为时已晚了。婆娘不接她的话。她冷言冷语地应付了两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便一脸不高兴地走了。弄得雪娥扎撒着两手，陪着万分小心，把婆娘送出了家门。雪娥急急跑回锅屋里，见鏖子上一张尚未摊好的煎饼早已成了一块糊，并窜出一的青烟。屋子里弥漫着一焦糊的味道儿。

茂林见婆娘走了，也来到锅屋，问她来啥儿。雪娥就把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茂林听，末了又说道，我算把她给得罪狠哩，今后可能要不上门呢。茂林没有注意到雪娥后几句讲了啥儿。他心里一个劲儿地翻腾着满月与秦技术员之间的事。

这种事，给了茂林很大地刺激。心里酸溜溜的，对满月产生了又恨又的醋意。遥想当年，自己费尽心思地想得到满月，却叫她结结实实地给教训了一顿。弄了个灰土脸不说，还差点儿被撞死在她家的门板上。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他也不再打满月的主意，以为满月是个恪守道十分正经的。一段时间里，他心下还起了莫名的敬意。谁知不是，她原来是看不上自己一个庄户汉子，而是盯上了城里来的知识分子，这让茂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忿恨满月的势力眼。不就是男间的那点儿事么，值得她这么下狠手地整治自己呀。再说，自己主动靠近她，是想真心帮她的忙，解她的忧罢了，何苦这么绝绝义地对待自己呐。现今儿好了，不让自己帮忙，却上赶着找知识分子帮忙，这的心思真是难琢磨难弄明白。还是自己的好，自己想咋摆弄就咋摆弄。还夜把自己挂念在心上，有时像疼娃崽儿般地疼着自己。有了雪娥，这辈子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