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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羽空闲之时，她是需要陪伴左右的。

偶尔得空，她才会紧闭房门，查阅杀手的卷宗。

秋去，冬来。丝滑的绸缎衣衫，已经彻底换成了保暖的棉衫。

光在苏芷翻阅卷宗之时流逝着。

虽然寻找林穆清之事没什么进展，但朝夕相处下来，她对季凉羽愈发熟悉，随着时间推移，自然而然的，从心里亲近了许多。

季凉羽从外表上看，像个翩翩贵公子，实则也是如此。

他是个好风雅之，手上的金丝折扇，画面锦绣繁丽，每一柄，都是由他亲自执笔绘制的。

苏芷看过他真挚地描绘许多扇面，从山水，到花鸟，每一幅，意境与美感错，都足以和大师的手笔媲美。

不得不承认，他算个飘然另类的才子，即便是宦官，她打心底里，真的很欣赏，也渐渐生出一丝好感。

这一，初雪停歇。

季凉羽坐在暖炉旁，瞧一眼白雪皑皑的园子，忽然心血来，提笔在扇面上竟画出烂漫的花影来。

苏芷伴在一旁，领悟到了解他的心思。

他，应该是想画一幅春花烂漫的春景图。

下一刻，她心念一动，起身，悄然退去。

天色渐暗，园子里亮着幽幽的灯火，苏芷捧着从花房摘下的怒盛的鲜花，独自立在雪中。

季凉羽描摹完扇子大致底色，再抬眼时，就看到了雪景茫然的园子中，她一身的衣服随风飘扬，可是脸被怀中的大捧鲜花遮了大半，让看不见她的容貌，只是那一双眸子清澈如水，闪着璀然的光华。

他诧异地打量，微微挑了挑眉，声音一贯的平静无波：“漪儿，何故如此？”

闻言，她忍住打嚏的冲动，无声地笑了起来，声音熟悉动听，除了期冀自豪，还带了一丝寒凉的颤抖：“我扮演花啊，督主你瞧——这里白雪皑皑一片，花都未盛开，你画春景，怎能少了花？”

这一句之后，周围的声息，顿时化作无物。

季凉羽不再说话，凝望着她，似在出，似在思索。

月色的雪中，只见她清丽雅致，颇有一种出尘脱俗之感，那双真挚的眼眸，更是格外吸引。

这还是一次，作为宠物的对方，有如此的回应。

无实物画作，于他而言，并不难。

让他回不过的是，她这份贴心细致的心意。

此时，对方的身形在寒凉的雪色中，显得柔软又闪耀。

真是……极了现在的这种感觉啊……

少顷，寒风吹过，卷着那隐约的花香而过，他眼眸微眯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忽然第一次，有了点心动的感觉。

他露出一个异的微笑，起身，来到她身边，一手将狐裘披风拢在她的双肩：“在这里站了多久？”

“不久。”风雪的严寒吹得她说话带了些鼻音。

但看季凉羽此刻的笑意，似乎，这种行为，无意识地讨好了他。

苏芷默默出了结论。

而后，他几乎没有血色的修长手指，掠过她被风雪吹的发丝，喃喃低语了一声：“傻丫……”

这一声低语，饱含柔软的愫，令她的心，不自禁的，有一丝恍惚。

不。

不可以。

他是东厂的督主，是视命如蝼蚁的恶魔，又怎么能动心呢……

如梦初醒的警惕，苏芷陡然后退了一步，怀中的鲜花，也掉落许多在脚边的雪地上。

季凉羽看着这个拉开与自己距离的姑娘，眼清明宁静，沉默少顷，缓缓勾唇一笑，全然不在意她闪躲的态度，转过身，以睥睨众生、俯仰天地的身姿离开。

一切都寂静了。她站在原地，心里生出些许的不安，源于自己，也源于季凉羽。

他的眼里，似乎没有得不到的事物，只要他想要，总会理所应当地占据着，亲近着。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让对方拒绝的。

很快的，她就搬进了新的卧房。房顶是价值不菲的透亮水晶，白天，阳光倾洒而，夜晚，月色清凉相伴。周围全是怒放的花树，错横逸，雪白的地毯上，七零八落铺着芬芳的落瓣，伴着袅袅熏香，很是梦幻唯美。

这是季凉羽专门派新建而成的。

这种事，在东厂，在季凉羽身边，还真是前所未有。

苏芷受宠的程度，已经到了令东厂中咂舌的地步。而且，此消息传出去，就连东厂之外的平民，都以此为谈资，津津乐道地谈论起来。

季凉羽仿若浑然不知，抑或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他仍旧出她房间，携带她一同看戏、听曲、作画。

与之相反，苏芷对于这份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