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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许星洲将病号服配合地拉了上去，露出了右臂-

许星洲隔壁病室的那只尖叫——那个丝毫不消停的，又是唱歌又是喊叫的躁狂症患者，在许星洲院的第三天，惹出了大子。

下午两点，天昏昏欲眠，藤萝也垂下了枝蔓。

那时候秦渡不在医院，他导师找他有事，上午就走了。许星洲一个坐在房间里折小兔子。隔壁床的邓阿姨出去电抽搐，就在那时候许星洲听见了一声剧烈的惨叫。

“啊啊啊——！”那男怒大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在里面会死的，真的会死——”

那声惨叫称得上撕心裂肺！

接着塑料盆摔在地上，扭打在一处，年轻的主治医大概被咬了一，疼得一声痛呼！

墙的那摔盆子摔碗的声音持续了足足半分钟，终于安静了……

……大概是躁狂发作，被捆起来了吧，许星洲想。

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了。

抑郁症患者鲜少需要捆绑，但是躁狂症患者却与他们正相反，他们频繁发作时一个周被捆好几次都是常事。

——躁狂症患者发病时绪高涨，心极佳，自我感觉极度良好。

他们积极社，自我评价相当高，却极度易激惹，伴有幻觉时极其容易伤害道别，堪称社会不安定因素。

许星洲在床上抱着自己折纸的筐，小筐里装着叠的歪七竖八的小东西南北和兔子，她愣了片刻，又觉得十分好，忍不住趿上了拖鞋，出去一探究竟。

那骚实在是惊天动地，在大多数都没什么事好做的开放病区里至少支撑得起一下午的病谈。许星洲穿着睡衣，刚从自己的病室里走出来，就看到了走廊里，那些有余力的老老少少都在探朝外看。

走廊中，那年轻的医生衣领都被扯松了，胳膊被咬了一个牙印儿，疼得龇牙咧嘴，痛苦道：“……我迟、迟早要把他送到别的病区……”

那个医生抽了张纸巾，将那个血淋淋的牙印儿上的血水擦了。

许星洲好地看了那医生一眼，然后抱着自己的小纸筐，推开了那间病房的门-

门推开时，满地被摔的塑料盆，盆有些都裂了，靠窗的那张床上捆着一个年轻的男——前几天的尖叫。

尖叫身量挺小，估计也就一米七三四的身高，然而长相俊秀，眉毛曾经心修剪过，如今已经长杂了，一染成熟灰的短发此时汗湿地贴在额上。许星洲看见他床边放着一把吉他，那把吉他上贴满了炸般的字母贴纸。

许星洲觉得有点意思，这是一个在院时会携带吉他的男。

他狂地抬起望向许星洲，威慑般吼道：“放开我——！”

许星洲想了想，对他镇定地说：“——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许星洲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因为生了病才会被捆起来的。”

生病的尖叫连听都不听，怒地不断扭动，摆明了要挣脱捆住他的约束具。这动作许星洲见过许多次，可是大概连巨石强森都无法成功。

然后许星洲从自己的筐里拿出了一只东南西北，放在了尖叫的床。

许星洲喃喃自语：“我也是因为生了病，才会在这里的。”

“我们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呢？”

许星洲看着那个正在震耳欲聋地大吼的，自言自语道。

“——会让我们这么痛苦的东西。”

许星洲眼眶发红。

“让我们绝望的东西，将触怒我们的心结……令我们失控的阀门，通往渊的钥匙。”

那个抬起就要咬她，许星洲动作还有点迟缓，差点被咬了手。

“……尖叫，我送你一只我折的东南西北，”许星洲鼻尖酸楚地说：“等你不打算咬了，可以拿着玩。”-

……

…………

晚上六点半，是他们科病室里固定的看电视时间。

住院的病的作息非常规律，许星洲简直叫苦不迭，硬要求

许星洲吃了药，整个智商下降十个百分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机里的天雷现代偶像剧《活力四姐妹淘》，不时乐的咯咯笑。

秦渡考试迫近，也不像平那么欠揍了——此时他摊了一部税务法，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靠在许星洲床上看书——他喜欢用的削尖了的木枝铅笔配演算纸统统没有，如今他为了迁就本院的规矩，手里转着一支木质自动铅。

许星洲看着电视，再加上药效，晕晕乎乎的，半天又迷迷糊糊笑了起来。

秦渡心理有点不平衡道：“你不复习？”

许星洲躺在床上，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