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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趴在床上，看着秦渡发来的那句‘你回宿舍了没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那句话，是个很清晰的质问句，气相当不善，简直是来兴师问罪的。

许星洲看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我是不是挺讨嫌的呀？”

程雁想都不想：“有点。很少见比你戏多的。”

李青青正躺在床上看杂志，闻言讶异道：“我倒觉得挺可的，咱们班孩子没有讨厌你的，都很宠你好吗。”

“……是、是吗。”许星洲难过地说：“……可我有种感觉，我要是生活里再遇上一个我这样的，我会和她扯着发打起来。”

程雁好笑道：“我说你讨嫌又不是在骂你。你讨嫌也挺可的啊，要不然我早剁你下酒了。”

许星洲点了点，道：“……嗯。”

“你这次讨谁嫌弃了？”程雁漫不经心道：“——讨嫌弃大不了咱们不和他来往了呗，多大点事儿。你雁哥还在，放心刚。”

许星洲点了点，心里算了一下钱数，吃饭加小费，之前坐过秦渡的便车，再之前弄脏的毛巾一百五十八……

满打满算再凑个整，许星洲给秦渡转了一千二过去。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任何付这个钱，但是她一转过去，就觉得好像没什么力气了。

许星洲整个都发着软，只觉自己像落进井的小老鼠。

是很怕自作多的，何况有从来没有给过。许星洲只凭着与秦渡相处时那点愉快柔软的气息就袒露出的那点心底柔软，现在想来简直像个笑话一般。

——他对自己有过半点温柔吗？

许星洲只觉得眼眶红了。

许星洲蜷缩在自己的床上，过了一会儿把手机关了，不想看秦渡回了什么。

就当自己太累了，先睡了觉吧。她想。

-

许星洲那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

那点朦胧的、像探出土壤的芽的喜欢，像是被雨淋了一通，砰地坠了泥里，连都抬不起来了。

她闭上眼睛，就觉得像是有一种浓厚的雾把自己裹了起来，她觉得心脏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却又只能告诉自己——会好的，等明天太阳升起，等阳光穿透玻璃的瞬间，这种难过就会被永远留在夜里了。

以后在学生会见到怎么办呢？

……脆辞职了吧，许星洲想，这样眼不见心不烦。

——在秦渡知道这件事的最根本的动机之前，在他嘲笑自己之前，在无法全身而退之前。

其实这么想来，有些反应过罢了。

毕竟秦渡活得随心所欲，他做出这件事时，大约也只是想抬杠而已。

可是。

——可是，这件事，只是冰山浮在水面上的一段。

许星洲埋在被子里，颤抖着叹了气。

夜里的总是格外的脆弱，许星洲抱紧了自己床上的布偶，把脸埋在了布偶里。布偶上有一令安心的味道，像家又像身上的甜味，带着一丝烟火的温暖。

她酸楚地在被窝里滚了滚，对面的程雁却突然道：“……洲洲？你是不是还没睡？”

许星洲一愣，程雁就簌簌地穿上了睡裤。

宿舍里另外两个室友仍在熟睡，程雁穿上裤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又爬到了许星洲的床上，掀开她的被窝，钻了进来。

许星洲道：“你不用……”

程雁蜷在许星洲的被筒里，嘘了一声，说：“小声点儿。你心不好，我陪你躺一会。”

许星洲小声道：“……好。”

“粥宝。”程雁低声道：“……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以后。”

许星洲嗯了一声：“你很久以前就和我说过啦。”

两个孩缩在被子里，程雁和许星洲对，像在无数个高中住校的夜晚里他们曾经做的那样。

“我和你一路走过来，”程雁说：“这是已经六年了。可是六年之后呢？”

许星洲笑了笑。

程雁道：“……星洲。”

程雁伸手摸了摸许星洲的脑袋，说：“那个学长，他……”

许星洲鼻尖一酸，小声道：“……他不喜欢我的。”

——他总是凶我，许星洲难过地想，不尊重我，总是游刃有余，总是兴师问罪。

喜欢一个，是要走出安全区的。

对这个比许星洲成熟得多、经事多得多、犹如上天眷顾般的青年而言，他的舒适区太广了，他的生里简直没有做不好的事。

他生一路顺风顺水。世界就是他的安全区。

对他而言自己也许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许星洲想，否则也不会这么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