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五章 深夜之战

子都不怕，难道我和我的部众会退缩？”这话迅速遭来一片鄙夷的目光，显然校场上这个万队的所有都在为之前苏苏哈冲击明朝营地未果而感觉不屑。

苏苏哈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屈辱，这种受万鄙视的境遇是以前不曾经历过的，他声色俱厉道：

“此番没有了铁甲阵蔽翼，马队集群冲锋等于是将自身直接露在明军火炮、火枪覆盖下，大王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图鲁博罗特不屑地扁扁嘴，冷声道：“有劳国师费心，不过这里我要提醒一句，若我战死当场，甚至我率领马也都全军覆没，国师也要继续领军往前冲，此番大汗没说我们可以回撤，所有都要做好非胜即死的准备！”

苏苏哈心想：“简直就是个疯子！你是可汗继承，身份尊贵，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就在苏苏哈未置可否时，图鲁博罗特已经挥舞起手中的马刀，高声下令：“传令三军，鼓角响起后即刻出兵，谁拖后立斩不赦！”

……

……

时间临近午夜，鞑靼再一次发动攻击。

此番再没有什么铁甲阵顶在前面，全都是骑兵，不过采用了重装骑兵和轻骑兵的搭配，开战后重装骑兵会冲在前面，为全军开路。

重装骑兵全员披甲，但铠甲没有统一制式，皮甲和锁子甲都有，盔则是简易盔，战马周身披皮质护甲，可以抵挡流矢侵袭，但若是被佛郎机铳中近距离命中的话，这样的保护盔甲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

至于之前明军新式火炮采用的开花弹，一旦炸开来，这种铠甲更是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

图鲁博罗特负责领兵突击，但不会顶在第一线，因为他知道冲在前面的注定是送死，只有用第一批的生命杀开一条血路，后续马才有机会冲明朝阵地，一旦进搏战模式，那明军将失去挣扎的勇气。

“呜……”

厚重的号角声在黑夜中响起，鞑靼一万多骑兵开始徐徐前行，他们并不着急冲锋，因为两军对垒的中间区域足足有五里宽，只有最后一里才是真正战之所，明军摆明了不会主动出击，把战马的体力和冲击力发挥在最后一里内，才是此战取胜的关键。

鞑靼骑兵黑压压地往前压，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甚至近在咫尺都无法看清楚袍泽的脸，不过仅仅只是战马的嘶鸣和密集的马蹄声，就让感受到一肃杀萧瑟的氛围扑面而来。

当鞑靼兵马出营地后，明军营地那边响起了炸声，随着焰火升空，一堆堆篝火也燃了起来，这预示着明军阵地已经有了防备……这次不再是一次突袭战，而是黑夜中互相知道底细和浅的遭遇战。

“大，鞑子杀来了！”

沈溪正躺在第三道战壕睡觉，作为一军主帅，他原本需要保持好仪态，不过在当前战争状态下他早就顾不上这些。

他更习惯随办事，连睡觉都以一种不雅的姿势仰躺着。

当胡嵩跃把况汇报时，沈溪还有些懵懵懂懂，但随即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三步并作两步挑上战壕，爬上高台，然后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鞑靼营地。

“鞑靼此番恐怕下定了决心，不拿下我军营地誓不收兵，所以这一战要打灵活些，以尽可能多杀伤敌为主……要是鞑子攻我们阵地前方区域，所有立即放弃第一道阵地，通过通壕撤到第二道阵地，然后将通壕炸塌！”沈溪下令道。

胡嵩跃有些为难：“大，黑夜中如何调兵遣将？”

因为夜幕遮掩无法用旗语沟通，使得很多事无法用简单明了的方式传达军中，胡嵩跃有些无所适从。

沈溪回瞥一眼：“这还用得着我教你？你不是有一张嘴可以喘气么？之前那么多夜间训练都忘光了？”

当沈溪发怒时，一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胡嵩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忙道：“一切按照大吩咐，卑职这就去传令！”

沈溪摇摇，继续拿着望远镜看向远方，但黑夜中什么都看不到，而此时王陵之和刘序等几名值将领也都起来全力备战。

“传令炮兵，听从焰火指令行事……当蓝色焰火升空后便向第一号预定区域开炮，不需要计算火炮的消耗，后续会有不断将炮弹送到炮兵阵地！”沈溪对传令兵下令。

传令兵并不需要完全复述沈溪的话，因为各战斗选项已提前传达军中，只需要告诉带兵的中下层将领按照预定方案行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