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〇三章 保一人

陆完先看了旁边瞪着自己的张苑一眼，再度拱手道：“自上一战后，城中派往北边刺探报的斥候数量急剧减少，微臣听闻他们只是在城池周边十多里的地方活动，鞑靼增兵的报从何而来？是谁报告说鞑靼势大……简直不知所云。”

张苑一听便知道陆完是在针对他，声音顿时提高八度喝问：“陆侍郎，你这话是何意？咱家报告陛下，也是根据军方奏禀，王大你说是否如此？”

到这会儿，张苑自然想到要把责任往王守仁身上推。

但王守仁不是傻子，心想：“这几已经探查到鞑靼军有变，对方很可能早就撤兵，只是因为无法派出斥候而不能提前得悉，现在张公公的意思，明显是想让我当替罪羊。”

王守仁拱手行礼道：“陛下，自上一战结束后，微臣所知军甚少，至于鞑靼集结的战报是如何而来，微臣并无所知。”

“你！”

张苑没想到关键时刻王守仁会反水，怒不可遏，“王大，你这是推卸责任！”

“够了！”

就在几名大臣和太监间推诿和互相攻击时，朱厚照已经忍不住心的怒火，喝一声。

在皇帝开后，现场重新安静下来。

朱厚照满面愠色：“看看你们，都是朕的肱，是大明重臣，在军上互相推诿扯皮，你们当朕是个昏君，会被你们蒙骗，是吗？”

就算很多没说，但心里却在想，难道不是？

朱厚照气恼地说道：“既然一百里范围内没查到鞑子动向，就把侦查网扩大到两百里，把所有骑兵分散派出去，将外彻底扫一圈，朕不相信鞑子在上一战结束后会匆忙退兵……既然之前说鞑靼可汗都往这边来了，没道理会轻易撤走！”

在场鸦雀无声，各自都有盘算，显然朱厚照的军令只能暂时缓解争吵。

王守仁奏请道：“请陛下即刻下旨，命令城里城外的骑兵全部出动，撒网式调查报。但为防止中鞑靼计，建议以百为一小队，一旦发现鞑靼以回撤报讯为主，不可力战！且……距离太远的话，报可能要过一天以上时间才能完全传回！”

“朕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候！”

朱厚照大手一挥，“就到今晚，今天不把鞑靼的况彻底查清楚，朕不会回去休息，三军将士也不得解除盔甲，要随时准备开战！鞑子一向狡诈无比，朕就不信他们这次能翅飞了！”

……

……

大明在张家堡以北地区扩大了搜索鞑靼兵马踪迹的范围。

先是五十里，再到一百里，再到二百里，随着探查距离变大，需要耗费的力和物力成倍增加，同时消耗时间也是以几何倍数增加。

一直到天黑，各处不断有消息传来，但最多只是查到鞑靼兵马驻扎过的营地旧址，或者是鞑靼部落活动过的痕迹，而越来越多的消息表明，鞑靼撤兵至少已经是五天前发生的事了。

朱厚照没有回避大臣和将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漆黑，渐渐地开始沉默不语。

传报的不再经张苑传递，而是直接汇报到朱厚照跟前，旁边大臣终于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每次都是张苑问那些传令兵问题，朱厚照坐在那儿，好似已经怒火中烧，但始终没有发泄出来。

“……既然西边有消息，那就多派手往西边去！”

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后，有消息说在张家堡西北方向发现鞑靼兵马活动过的迹象，但最后弄清楚只是鞑靼撤兵的方向，而非是看到鞑靼兵马驻扎的营地。

张苑终于看到些许希望，赶紧吩咐去做，但其实不用他下令，前方自然会安排手顺着蛛丝马迹找寻。

等传令兵走后，张苑对朱厚照道：“陛下，您看……鞑子在西北方向。”

朱厚照没好气地呵斥：“等查清楚再说！”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转眼到了二更天，关于“鞑子在西北方”这个报仍旧只是停留在最初的状态。

不过此时，一个吸引眼球的消息传来。

“陛下，有延绥千里急报！”传令兵几乎是横冲直撞过来，说话的声音粗犷浑厚，气喘吁吁，一点都没有面圣时的庄重。

“你是谁，滚出去！”

张苑居高临下看到有越过侍卫径直冲到城，当即出言喝止。

因为所有聚在一起，朱厚照站在群中央，略微蹙眉，一摆手道：“让他上来吧。”

随即那十分莽撞地进了城楼并爬上楼梯，很快出现在朱厚照眼前。来年约四旬，满身尘土，一身铠甲有些烂烂，却是个老兵，朱厚照当即问道：“你说什么急报？”

来道：“回陛下，小张老五，乃是延绥信使，三来换不换马千里急报而来……小自榆林卫城送来急报，三边总制王大奏禀，兵部沈尚书所部已于近抵达延绥镇北方原，后方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