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七章 战场之外的精彩

王敞因为被茶水呛着，咳嗽半天，在陆完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平复气息。

陆完再次坐下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家堡外鞑靼马仅有一万？这数字……是如何推算出来的？没有去禀告陛下么？”

王守仁非常无奈：“之前按照沈尚书定下的策略，此次跟鞑靼的战争主战场当在延绥以北的河套之地，之前陛下也明了其中诀窍，只是因沈尚书自大同镇出塞后便消息断绝，陛下不确定沈尚书的计划能否顺利施行，又听信小谗言，以为鞑靼将战略重心转到宣府一线，才酿成今局面。”

这边王守仁已经说得很清楚，不过在王敞和陆完听来，却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王敞睁着红通通的眼睛问道：“陛下御驾亲征，就在军中，怎会全不知？有谁能阻碍圣听，以至于到现在都不能将真实况上奏？”

受到质问的王守仁，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其实他见朱厚照的次数不少，进呈实的机会不是没有，但在经过最开始努力后，他跟胡琏便放弃挣扎，以至于到现在皇帝的耳目视听近乎被张苑完全控制。

陆完见王守仁面色不佳，当即劝说：“汉英，你莫要为难伯安，陛下是个什么状况，朝中谁不知晓？伯安和重器能维持现在的局面已属不易。不过以鞑靼的兵马数量，却敢出兵迎击且能占据上风……实在让理解不能。”

王守仁道：“按照之前设想，出兵有助于陛下了解鞑靼的战略布局，奈何听闻鞑靼汗部有一名王子毙，涉及到汗部内的权力纷争，再者当前鞑靼军中领兵者乃是一位王子，此立功心切……唉！”

陆完和王敞因为忙着赶路，资讯不畅，再加上王守仁透露的很多内容都属于“小道消息”，未经过官方的公文传递到京城，以至于陆完和王敞听到后非常惊讶。

陆完问道：“鞑靼王子毙？这可稀了，看来很多况我们都不了解，需要伯安你来解说一二。”

王敞本来已非常疲惫，但在听了王守仁的话后，困意全无，跟陆完一样用期待的目光打量王守仁。

王守仁大致把之前出战的前因后果详细解说了一遍，陆完听完后连连点：“看来此战是我军落于下风。伯安，你且说那鞑靼王子毙之事，或许是此番与鞑靼战事的大利好，将来或可凭此扭转战局。”

王守仁摇苦笑：“都只是一些传闻，做不得准，如今原上的消息已被完全封锁，鞑靼兵马虽不多，但陛下严令不得出兵，各处城塞都以坚守为主，即便知道北边鞑靼不多，但就是无法将这些厌物撵走，宣大之地始终不得安宁！”

到了这里，王敞不再有兴致听下去了，再次打起了呵欠。

陆完瞟了老友一眼，起身道：“既然如此，等面圣时，我等再跟陛下言明……伯安，我二自京城远道而来，实在是困倦不堪，便先去歇息了，一切等恢复后再说。”

王守仁赶紧给二安排住处，又亲自送二前去驿站。

谁知还没走出辕门，便见有八抬大轿过来，等轿子落地，里面的出来，才知来的是如今炙手可热不可一世的张苑。

“这不是兵部两位侍郎大么？”

张苑脸上带着一奚落之色，好似在嘲讽陆完和王敞庸碌无为，当官毫无建树，随即施施然走了过来。

即便陆完和王敞对张苑都不待见，但按照规矩他们还是得向代表皇帝的司礼监掌印行礼，王守仁自然也不例外。

张苑一摆手：“免了，原本应该是咱家给三位大见礼才是……陛下得悉二位侍郎到来，还带来兵部一些属官，非常欣慰，特传谕让咱家送一些慰劳品过来……抬进来吧。”

随着张苑话音落下，十几名侍卫把几大箱子抬进门来，打开后却发现里面都是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张苑指了指箱子，笑着说道：“这些都是陛下隆恩，两位大可要领啊。”

陆完先是行礼谢过，再出言问道：“张公公，我二到宣府来，不知能否早一步面圣？有很多事，需要跟陛下当面奏明。”

张苑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扁着嘴用阳怪气的腔调道：“陛下正在研究战，没有时间见二位，不过这几天你们可以到军中走走，现在张家堡内外各路兵马集结，喧嚣甚……陛下的意思，是在下月初开战，居中调度全仰仗两位大了。”

张苑说话夹枪带棍，隐隐有胁迫和要挟之意。

陆完早就知道张苑在宣府的作派，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到这里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当张苑把意思挑明，他便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当下恭敬行礼：

“张公公有礼了，完成陛下托之事，乃是我等义不容辞之责，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张公公海涵。”

王守仁和王敞不像陆完这般处事圆滑，只是生硬地跟在陆完身后作揖了事。陆完一心息事宁，三中以他地位最高，由他代表三说话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