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四章 戏本不对

！”

朱厚照被刘瑾哭得痛欲裂，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叫你起来说话，没听到吗？！”

刘瑾满肚子牢骚，此时只能先稳定绪，擦擦眼泪站起身来，佝偻着站在那儿，如此朱厚照终于可以正式打量一下他曾经的宠臣。

此时刘瑾状况不佳，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蓬垢面，好似很久未曾梳洗更衣，朱厚照皱眉：“怎么成这般模样了？朕让你去当监军，又不是让你冲锋陷阵！”

刘瑾知道表现自己劳苦功高的时候到了，紧忙道：“陛下安排的差事，老一点都不敢懈怠，在宣府这些时，老跟将士共同吃穿，衣不解带，枕戈待旦，这才有了之前的大捷。老实在不想辜负陛下对老的信任啊！呜呜！”

说到最后，刘瑾又忍不住飙泪，这绪的变化，让朱厚照非常恼火，喝斥道：“你衣不解带枕戈待旦有个鸟用啊？你个阉身娇体弱，不能上阵杀敌，最多在旁瞎吆喝……对了，朕让你去当监军，是让你戴罪立功，你说你立功了吗？”

刘瑾意识到什么，赶紧从怀中将请功的奏本拿出，递给钱宁，由钱宁呈递朱厚照面前。

“陛下，此乃王守仁在宣府所奏捷报，老未曾有丝毫怠慢，因路途中有对老不利，便没有与军中将士同行，先一步到京城跟陛下奏凯。”

“什么！？”

朱厚照没听清楚刘瑾说什么，拿着奏本，打开来一瞧，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顿时心浮气躁。

王守仁学问很高，奏本不是用白话文写就，朱厚照看到这种既无标点符号又晦涩难懂的文章便疼，扬扬下，问道：

“你只管说，此役杀了多少敌，大明将士折损多少，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朕惩罚你！哼哼，不说这奏捷的事，朕还想不起来，之前你派跟朕奏捷算几个意思？战事刚开打你就报捷，简直是目无君父，欺君罔上……你活腻了是吧？”

刘瑾已从京城的眼线获悉，朱厚照对当他提前报捷之事不予追究，以为回来后“动之以”，再加上朱厚照被胜利冲昏脑，也就不计较他那点小过失，谁知道朱厚照锱铢必较，好像不想放过他一样。

刘瑾咽了唾沫，避重就轻：“回陛下，王大的奏本后，已陈明宣府捷报况，此番歼敌两三千，就连俘虏都有数百，而大明将士折损不足一提……”

“什么不足一提，到底是多少？”朱厚照厉声道。

这下刘瑾不敢隐瞒了，心想：“陛下如此生气，看来是知道前线具体折损况……哼，多半是沈之厚那小子在背后搞鬼，趁机挑拨陛下跟我的关系。”

刘瑾道：“共计折损一千六百多！”

“砰！”

朱厚照又是一掌拍在桌上，勃然大怒。

不但刘瑾再次跪倒在地，连钱宁和旁边几名太监也都跪地，但听朱厚照在那儿咆哮：“哼哼，我大明军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鞑靼兵马溃不成军，居然还折损这么多……刘瑾啊刘瑾，你汇报战真会避重就轻，说什么杀敌两三千，其实不过两千出，折损一千六百多，你居然说不足一提？枉费朕对你的信任！”

刘瑾非常别扭，也很纳闷，心里琢磨开了……这剧本不对啊，不是说陛下力排众议召我回来，继续当司礼监掌印吗？陛下应该对我和颜悦色，对我的过错一笔带过才对嘛……但此时陛下明显不想善罢甘休啊！

钱宁恭谨地道：“陛下，既然最后是以我大明胜利告终，刘公公些许过错就不用再提了吧？咱大明朝疆土广阔，丰茂，不在乎多折损几……原上贼寇没几个，若是能一个换一个，那咱也有赚。”

“放！”

朱厚照毫无君王的体统，说话粗俗不堪，“朕视麾下将士如手足，岂能轻易折损？跟鞑子打仗，不是比死伤数，若是能以数量决定战争胜负，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外夷侵，甚至将中原王朝倾覆，衣冠南渡的事！”

钱宁根本没什么学问，被朱厚照这一教训，不知该怎么搭茬。

朱厚照道：“也罢，总归是打了胜仗，不再是虚报战功……孙秀成呢？可有押解到京城受审？”

刘瑾跪在地上，听到孙秀成的名字，感觉一个两个大，战战兢兢回道：“陛下，孙贼在开战前，逃离宣府，之后曾在偏关一线发现其踪迹，但……”

朱厚照冷冷打量刘瑾，问道：“但被他逃走了，是吗？”

刘瑾不敢回话，不断地磕。

朱厚照生气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贼孙秀成虚报战功在先，跟鞑子勾连在后，居然就这么放他逃走了？当初你可是跟朕保证，他乃大明一等一的能臣，结果能成这般模样？”

面对朱厚照的斥责，刘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厚照很生气，在那儿“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最后待气息稍微平顺，才道：“朕对此番宣府之战的结果很不满意，幸好兵部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