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八章 案外有案

实是为了引出这一茬。

这到底是不是倭寇派来的，亦或者藩司衙门有没有暗中与之勾连，章元应自己都不清楚，在短暂错愕后，他指着沈溪道：“沈督抚，你不要血！”

沈溪一脸冤枉的色：“章藩台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大，本官何曾血？本官提审此，不过是问问章藩台到底是怎么回事……案子尚未审结，莫不是章藩台已做贼心虚，意图反咬本官一？”

大堂外百姓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响亮。

如果只是闭着衙门审案，就算再来一百个指证布政使司跟倭寇勾连，章元应也不怕，他只要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沈溪上报朝廷也没辙，因为光有这几个证，还属于屈打成招，朝廷不会采信。

可现在况却不同，沈溪当着广州城的百姓作出如此论断，事一旦传开，那布政使司就会被千夫所指，百姓可不管这是不是诬陷，堂堂钦命的正三品督抚，节制三省，办的就是匪寇的案子，一旦做出结论，其真实自然毋庸置疑。

如此一来，必然导致民怨沸腾，如果弹压不住，御史言官就会根本风闻上奏朝廷，哪怕没事也会有事。

“沈督抚……你这……你……”

这会儿章元应已经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一手指着沈溪，一手捂着心，身体剧烈颤抖。

南海知县刘祥赶紧上前扶住章元应，道：“藩台大，您……您别急……事……事尚未查明。”

沈溪道：“是啊，章藩台，事尚未有定论，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本官倒觉得，此意图不轨，胆大包天居然污蔑朝廷大员，不妨先押下去……本官还抓了几个同党，一同提上来审讯如何？”

章元应这会儿恨不能将沈溪剥皮抽筋，有一个不算，竟然多找几个上堂，那岂不是要把他的罪名坐实？

布政使司确实暗地里跟匪寇有一些联络，不过是保持彼此相安无事，收受孝敬的同时图个太平，但尚未到相互勾结陷害朝廷命官的地步，就算有，那也是下面的安排，跟他章元应无关。

在章元应看来，一切都是沈溪的谋诡计。

沈溪道：“扶章藩台到后堂休息，本官要继续审案。”

“威武……”

大堂两边的衙差这会儿已经看出谁在公堂上占据上风了，之前他们义无反顾站在布政使司一边，对蒋百富等高举轻放，看起来板子打得惨烈，但却只是皮外伤，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康复。可这会儿他们却恨不能再次把蒋百富几个狠狠揍一顿……原来你们是布政使司派去跟倭寇勾结陷害督抚大的臣贼子，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们！

大堂外的老百姓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喧哗声越来越大，隐隐有发难的迹象。

都指挥使李彻看形不对，离座来到沈溪跟前，小声说了一句，沈溪犹豫一下，点了点：“此案押后一炷香再审吧！”

说完，沈溪在前，李彻和林廷选跟随在后，一行进到后堂展开商议。

等一走，公堂外已经炸锅一般，沸反盈天，南海知县刘祥见势不妙，来到桌案前，拍打惊堂木：“不得喧哗！不得喧哗！”

但这会儿他的话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只得派衙役出去维持秩序，阻止民众冲击大堂。

过了一炷香时间，里面的相继出来，除了沈溪、李彻和林廷选外，连章元应也被搀扶出来。

沈溪回到案桌后面，衙门内恢外顿鸦雀无声，这会儿只要沈溪说，布政使司跟倭寇有勾连，百姓定会群激愤地去把布政使司衙门给砸了，到时候就是一场民变。

沈溪也知道布政使衙门被砸会是何等严重的后果，没有再穷追猛打，当下黑着脸对章元应说道：“章藩台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若是能主动向朝廷请辞，本官不会追究驭下无方之罪。”

章元应之前还气势汹汹，但此刻不自觉地说了软话：“谢沈督抚宽宏大量！”

百姓中有问道：“沈大，藩台衙门到底有无跟倭寇勾连？”

“是啊，有没有？”

百姓发出一片质问声。

县衙的衙差也齐刷刷看向沈溪，想从督抚大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章元应面如死灰，低下一语不发。

沈溪轻叹：“诸位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倭寇所使离间之计？我大明屡遭外夷犯边，有不思忠报国，居然与倭寇狼狈为，这些都是****。本官奉皇命前来剿灭倭寇，绝不会因其计而令无辜之受屈……故此，本督相信藩司衙门在这件事上是清白的！”

“这么说来，那蒋百富等就是贼子咯？”百姓当中有起哄，随后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沈溪慷慨陈词：“蒋百富等是否通倭，尚需进一步审理，本督不会冤枉一个好，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但不管如何，本督在这里向诸位庄重承诺，一旦时机成熟，定会亲率三省兵马，踏平倭寇，还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