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

个仰面朝天。刘喜刚想嘻笑，被于老师拉到办公室。

于老师坐在椅子上看刘喜，看得刘喜直发呆，半天儿挤不出嘻笑。于老师只说一句话，而且非常和气：“你要学你大哥，不要学歪门邪道。”

后来一段时间，刘喜不搞小动作，马金玲也逐渐恢复到正常的座位上，由于数学不如刘喜，还向他请教过。

刘喜改变对马金玲的态度是于老师教导的结果，也和马向勇有关。马向勇被抓后，刘喜认为是欺负马金玲的最好时机，当他把拳对准马金玲的时候，看到马金玲悲痛的目光中仍然不失和善。刘喜放过马金玲，要把聚积的仇恨发泄在马成林身上。马成林没来黄岭小学，而是蹲级去了刘屯的小学校。

刘屯小学和黄岭小学同时开学。

付亚辉由于父亲畏罪自杀被撤掉学校小组长的职务，开学前嫁给了马向前。

马向前曾经说过，付亚辉给他当一天媳，他愿意挨枪子儿。现在付亚辉天天给他当媳，这个粗壮的大老粗仿佛置身于天堂的美梦中，把教孩子们识字的漂亮媳当成天使，关怀备至。

刘占山说马向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付亚辉在马向前的保护下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刘辉、马向东再不敢去胡闹，学校里也没敢欺负她。

刘屯小学要增加教师，把贾孝忠要进去。

贾孝忠曾被段名辉看中，给他一个红卫兵副司令的角色，本来前途似锦，他偏偏当了逍遥派，革委会不需要“逍遥”者，这个错过当飞行员机会的体育健将又错过当官儿的机会，他喜欢攀单杠，只好在甸子里的树杈上翻跟。

好象哪位哲说过，只要能量充足，还能抓住机遇，这次让贾孝忠当民办教师，贾孝忠并没伸手抓，而是被学校硬拽进去。

贾孝义虽然没参加派别斗争，他仍然是政治上的活跃分子，不但报纸读得流利，还喜欢说《数来宝》，在背诵老三篇的比赛中荣登全公社的榜首，一气背完《为民服务》，连标点符号都表达得非常清楚。孔家顺看中他的才华，让他当了大队共青团的负责。

家庭成份好，身体素质强，又有文化知识，贾家兄弟出地是理所当然的事，而贾铁石则认为是狐仙在暗中保佑。他偷着在家里给狐仙上香，还去小南营追寻狐仙的足迹，给涸的小南营水库送上几滴泪水后，他又来到东南岗子，看到的是荒芜和凄凉。

昔的土房变成残墙，残墙被雨水冲刷得只剩残基，残基上爬满擸刺秧，垫房座子取土的大坑里没有积水，芦苇长得极其茂盛。房基的四周曾经长过茂盛的柳树，现在还能看到腐朽的树桩。贾铁石在树桩旁搂起一堆土，在上面上一炷香，跪地祷告：“亲的狐仙，祝您老家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在您老家的保护下，您的后茁壮成长，在村里成了有有脸的才。孝忠当了教书先生，能管四五十个孩子，孝义更能耐，小小岁数，就当上大队的领导，几个村的小青年都归他管。亲的，您不要过得太苦，缺钱花就给您孙子托梦，我再给您送纸钱。”

贾铁石烧了黄纸后往家走，路上遇到也拿烧纸的孟慧英，他没在意。这天是刘屯迷信的鬼节，上坟烧纸的很多。

孟慧英也来东南岗子祭奠，求狐仙姥姥帮她摆脱困境，低声求告：“姥姥，都说您灵验，您也帮帮我吧，我是您的外孙呀！我遭得难太多了，让我过几天平静的子吧！”孟慧英烧完纸想走，看见有个姑娘在附近转悠，细一看是刚下乡的知识青年。孟慧英怪：“一个城里，她来这没棵的地方啥呢？”

这位知青是牛杰，她听母亲说过狐仙的故事，出于好心，他到东南岗子来看看。

新曙光公社接受的知识青年来自县城、省城和清河市三个地方，其中省城最多，县城次之，清河市最少。县城多为社会青年，都是男，又年龄较大，虽然都是好劳力，但他们要娶媳成家，落户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把本地姑娘划拉走。省城的知青都是中学生，男比例平衡，还不到结婚年龄，暂时不用考虑落户。就是真的响应号召，扎根农村革命，乡下可以和城市对换流，哪个小伙有手腕儿，还可以搂到大城市里的姑娘。各大队都要省城知青，把县城的知青往外推。知青办主任找到孔家顺，让他把县城剩下的知青全领走，不许讲条件。孔家顺表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伟大领袖**的英明决策，我一千个响应，一万个响应！和组织讲条件不是革命者，我孔家顺决不会那样做，组织上给我多少知青我接受多少。为了给上级缓解压力，为了使知识青年尽快下到基层，我以支部书记的身份向上级请缨，把分到新曙光公社的清河市知青也给我们，坚决完成时代赋予我们的光荣使命。”

清河市首批下到新曙光公社的知青多为清河矿的职工子。矿上自然减员，矿工需要补充，一部分男青年被安排到井下第一线，还有部分等待招工，因此，这批知青占得比例大，这就是孔家顺争取清河市知青的主要原因。

吴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