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

了浓，她也是坏蛋，你不能偏护她！”

八先生察觉到刘喜的心态，温和地说：“刘喜同学，老师在最后一堂课上忠告你，要记住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句古训，希望你把聪明用在学习知识上，一定改掉小动作，不要嬉皮笑脸地淘气，更不能欺负同学。”八先生越讲越动：“你们这些同学的哥哥姐姐我教过，连刘喜的爸爸也是我的学生，我教他哥哥刘强时，刘强才上初年级。现在讲阶级血统，讲根红苗正，什么种子结什么果。过去讲从小看大，三岁看老。我看刘强是棵好苗子，让他上中学，准会考上大学，一定比我的大儿子还有出息！可惜，可惜啊！”八先生看一眼刘喜，又说：“刘喜同学，你哥哥不但学习好，更重要的是他善良和坚强。他热社会，热生活，这些都是我们必须学习的。”八先生大声说：“一个的职业不同，但是为民服务的是相同的。我刚才讲的刘强同学和我一个村，他在广阔的天地里大有作为，虽然普普通通，他推动着家乡的进步！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你们都会投到广阔的天地里，要学习老同学坚强的革命品质，在困难面前不屈不挠，在残酷斗争中弘扬善良，在对敌狠的同时，保持对无辜的同和友。”

八先生最后讲：“亲的同学们，尊敬的红小兵战友们，老师就要和你们分手了，但老师会永远记着你们，也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老师。”讲完，抹着眼泪走下讲台，把同学们挨个看了一遍，又把整个教室看一遍，慢慢地转身，走出教室。

教室里一片哭泣声，这是对老教师的送别。

学生们还小，他们的灵魂还很单纯，权力和金钱的角斗对他们的影响不及成年那么大。他们给离别的老师送上真的眼泪，是对八先生从教一生的肯定。

刘喜没有泪，只是嘻嘻笑，笑得凄凉，笑得可怕，笑得一些同学躲开他。

一位贫宣队员当了刘喜的班主任，他的年龄不是很大，对新鲜事物接受很快，他说班主任这个称呼带有封资修色彩，叫学生们称他辅导员。辅导员的特点是记好，把《**语录》的前十页背得滚瓜烂熟。由于没多少文化，他上课不拿书本，也很少在黑板上写字，每堂课只领学生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喊四个伟大，教学生背**语录，也背**诗词。背诗词时咬不准音，常出错。但是，鉴于他的贫雇农身份，又有亲戚当部的背景，出了错，没给他上纲上线。

辅导员不留作业，刘喜非常高兴，他在轻松之余开始改造弹弓子。

刘喜找来蓖麻杆儿，在分叉处用刀剪断，做成似枪样，把弹子装进蓖麻杆儿的空里，橡皮筋套在榆树棍儿上当枪栓，利用橡皮条的弹把弹子顶出麻杆。

枪式弹弓子程近，但是可瞄准。

刘喜在课堂上用枪式弹弓子对着马成林和马金玲，嘴里发出“叭叭”声。辅导员装做看不见。他也学和尚撞钟，目的是不误工分儿。

后来，刘喜发现低他一年级的尚百利有火药枪，他不甘落后，用哥哥的木匠工具做了一把木制手枪。木枪的上面刻个小窝，里面装上压炮儿，一勾扳机，橡皮条突然收缩，铁弹撞向枪上的小窝，把压炮儿撞响。刘喜想用带声响的手枪吓唬马金玲，马金玲已经不来学校。

班级不上文化课，做为红卫兵部的马金玲主动离开学校。马成林见姐姐不上学，他就到泡子边上抠泥鳅。

这种轻松的学习环境让刘喜感到惬意，他的仿制手枪做得越来越先进，还准备去找铁管，做一个具有杀伤力的真家伙。

天气越来越热，禾苗越长越高，小学校被一多高的青高粱包围着，只有从教室的后窗能看清县道上来往的行。

县道上过来示威的车队，由“解放”和“嗄斯”车组成，大约有五十辆。每辆车两边的踏板上都站着十七八岁的造反派战士，他们怒眼圆睁，拉开拼命的架式。勇士们一只手握住车门把手，另只手拎着宽面大砍刀，砍刀在烈照下亮光闪闪。这些都穿军装，戴军帽，脚踏黄色军用胶鞋，刀尖挨着鞋尖，使联想起《大刀向鬼子们上砍去》的雄壮歌曲。他们不是军，身上的军装不是抢来的就是仿制，从这点看，这些还未成年的孩子把伟大的中国民解放军看得无比圣。

每辆车上都有一挺机关枪，支在驾驶室上，机枪手紧紧地抱住枪托，两边各有一名战友协助他，从他们紧张的表看，已经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车箱里挤满，坐在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车边上的都站着紧贴护栏，他们或端着三八大盖，或抱着冲锋枪，雄赳赳，气昂昂，目视八方，胸怀革命大志，勇敢上战场。

每辆车上都有三面红旗，由护旗手挥舞。三名护旗手都是漂亮青年，各挎短枪，非常威武，充分体现“不红妆武装”的风采。部分红旗写了字，标明各战斗分队的番号，还有写着“工大八三一必胜”的旗帜。

车队在号声中缓缓行进，除了伟大领袖**万岁的常用号外，增加了砸烂县省联，把县省联幕后纵者揪出来等强硬措辞，还有血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