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

，叫忘记过去，面向未来。你也该尊重现实，就是升学了，也还是回村里劳动。”

刘志说：“话是这样说，可有谁这样做？我看还是这句话说得比较贴切，忘掉过去，就等于背叛！”

辛新无话可说，随刘志往黄岭走。刘志告诉她：“你的方向错了，马向东的家在刘屯。”

辛新专思考，好象没听见刘志的话。走了一段路，辛新说：“我嫁到马家以后，想办法调节你们两家的矛盾。”

姑娘想用善良融化仇恨的坚冰，她哪知冰冻三尺，非一之寒，想融化，必须等到整个社会的春天。现在，如果辛新这样做，就像善良的圣举着火把去融化冰山。要知道，圣火会带来光明，唤起希望，当公众共同推翻冰山时，力不可挡！而辛新一个的作用是微小的，靠她个的努力根本无济于事，仇恨的坚冰会吸温暖的热量，把她冻结。坚冰还会把善良冻脆，让她不堪一击。

刘志瞅着辛新，挨在一起的黑眼球还不愿分开，冷酷的面孔仿佛在说：“单纯的姑娘，还在追求无望的理想，做一些不切合实际的美梦。”

辛新也仿佛看出刘志的心思，悄声问：“刘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刘志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要嫁给马向东，他会毁了你！”

如果刘志不提两家的仇恨，辛新会听他的劝阻，而现在，辛新则认为刘志对马向东有偏见。她还认为，如果矛盾化解，偏见自然消除。

辛新虽然在激烈的阶级斗争中长大，但她毕竟刚刚步社会。父母是老实的庄稼，向儿灌输的都是和善和容忍。学校中，接受的也是传统教育，善良和追求贯穿始终。一年的社会实践中，她兴奋过，激动过，而更多的是失落和迷茫。她努力奋斗，苦苦追求崇高的理想，而理想因崇高而显得空，往往是苍白的说教。但崇高又变得圣，产生不同的方式去追求，追求不同的理想。辛新失去学习造的机会，追求如同泡沫，但她重新定位，痛苦中选择新的、切实的理想。这种理想仍然崇高，她仍然为崇高而奋斗。她要成婚，要用善良温暖家庭，温暖亲，温暖她曾经的恋，并想在她的带动下，改变刘屯的落后面貌，改变互相仇恨的局面。

善良单纯又有文化的姑娘啊！当你踏实地把脚刘屯这块肥沃的土地时，你才知道浑水有多么难趟！

辛新对刘志说：“你的话我会参考，但两家的老辈都见了面，不是说分开就分开的。”

刘志加快脚步，辛新在后面喊：“刘志，你等等我，和我说说话。”

“你还想说什么？”

辛新追上来，很认真地问：“如果我成了马家的，你也同样恨我吗？”

对刘志来说，辛新给他出了一道难题，把仇恨和恩搅在一起。刘志学过辩证法，也会运用一分为二，他说出心里话：“我不会恨你，但我不会因为你而不恨马家！”

辛新让刘志站下，低下呢喃：“刘志，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呢？”

太阳从浮云中挣脱出来，又被一块黑云挡住。辛新很清凉，而她身边的刘志则处于低沉的霾之中。

在刘志心里，辛新比圣还要圣，比嫦娥还要娇美，但刘志没有奢望，他愿把圣和娇美捧在手上，而不敢搂进怀里。刘志承认等级制度会让近在身边的变得远在天涯，不相信七仙会改变董永的命运，也知牛郎和织间有道无法逾越的天河。辛新伸出手，他不敢接。辛新的手伸着，痴地等，刘志用双手抓，抓得紧，不想放弃。

过来一阵风，吹落路边柳树上的水珠，路湿滑，辛新往刘志身上倒。

刘志抱紧她，尽管刘志紧张得害怕，他更怕马向东把她抢走。这种拥抱有恋间的热，而更多是保护。刘志在心里呼唤：“善良的姑娘，离开刘屯吧！离得远点儿啊！我喜欢你，我希望看到你，但我不想看到你和马向东在一起。我想看到一个永远文静、永远天真、永远快乐、永远年轻的辛新！”

路上响起马车的铜铃声，刘强赶着送亲车过来。两分开，慢慢地向县道走去。

阳光拨开云雾，把炎热洒向大地，两个的心滚烫着，话很少，双方都很珍重。想拉手，怕被过路看见，路漫长，两都嫌走得快，都怕走到尽。

刘喜摇着书包从后面赶上来，看一眼二哥，又对辛新嘻笑。

在刘喜心中，辛新曾经是一位意气风发的革命者，一位敢于冲旧观念的红卫兵。后来听说她要嫁给马向东，就毫不犹豫地把她定为坏，对她嘻笑后，又板起脸问二哥：“大哥让你到铁匠铺找孙有望买镰刀，你怎么和妖在一起？”

刘志大声吼：“滚！”

刘喜摇着书包向前跑，离开刘志后，回对着辛新嘻笑，还向她做一个孙悟空耍弄金箍的动作。

马金玲和马成林也从后面赶上来，他俩和刘喜一样，去县道旁的黄岭小学上课。马成林曾经蹲级回刘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