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节

大“白话”怎么弄出满丰有朋友的故事呢？”

媒还问刘：“是不是你得罪了？”

刘觉得和刘占山之间没有大的隔阂，也想到又是“大白话”胡诌八咧，用城里的事唬弄庄稼，故意编造出什么“三角”“四角”的。他对媒说：“孩子的终身大事，那是缘分，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咱们也别强求。”

在刘认为这门亲事彻底凉掉的况下，刘占山登门报喜，让刘感疑惑。

刘占山把实说给刘：“因为我这张嘴，把满丰有朋友的事给白话出去了。一走板儿，差一点儿把满丰的媳给吓跑。”

刘打断他的话：“满丰有朋友？他咋没跟我说？”

“咳！啥叫朋友？都是城里的姑娘喜欢逗弄小伙子，没有诚心的。你在城里呆过，还看不到花花事，你说搂着跳舞的有几个是两子？”刘占山本来不想和刘说太多，可是有了前奏，他肚子里的话从嘴里往外顶：“说满丰有了朋友，连我自己也蒙了，看到他家气氛不对劲儿，我赶忙离开。回家我就琢磨，要是别家的事我就不管，你刘也是走南闯北，让我刘占山从心里佩服。我想到时下最流行的一句话，叫河内损失河外补，我得想办法补回来。你说我咋办？拿了四包槽子糕做见面礼，说是你给买的。”刘占山把“四包槽子糕”的语音说得很重，意在让刘往心里去。他又说：“姑娘他爹是个倔，不收礼，要是别就没戏了，我刘占山不是容易打发的，装喝水，等着见姑娘。真的见到了，吓我一大跳，这哪是农村的孩子，简直是天仙下凡！不能让这么好的姑娘跑掉，想什么办法也得给咱满丰弄过来。”

刘给儿子找对象的标准还是老一套，老实的能过子就行，不需要天仙般的美。他说：“听媒说，姑娘体格好，也很泼实。”

“对，对，是那样，一眼就看出是能挣工分儿的。别看腰细，不耽误活，将来生孩子也不能拉后，比不上马荣媳，也能和我家于杏花造个平杵。”

刘让刘占山自己卷蛤蟆烟，刘占山摆摆手，说抽带把的洋烟习惯了，烦蛤蟆烟的辛辣味儿。其实刘占山没有吸烟的嗜好，偶尔吸一，也是逢场作戏，他说抽带把的香烟，那是在刘面前显示他与众不同。刘占山说：“这样好的大姑娘，咱们娶不过来，确实可惜，我得拿出真本事，想方设法地把你两家说合到一起。还别说，让我把城里乡下的事一摆，姑娘自己先同意了。现在的事，父母不能硬横着，我又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这门亲事算成了。赶明儿叫满丰和姑娘见个面，准备准备，就等着娶媳吧！”

刘夫都感激刘占山，说办喜事时答谢他。刘占山连说：“不用，不用。”又说：“这四包槽子糕是我借钱买的，不过这俩钱儿不算啥，要是兴当盲流，两天就能挣出来。”

刘老伴儿从框里拿出十元钱给刘占山，刘占山装做不要，再三虚让后把钱揣进兜。他在心里算计，这四包槽子糕才花三元二毛钱，他给我十块，看来这个老邪门儿还是个大方，给他帮忙，多跑几步道也值。

刘占山兴高采烈地离开刘家，在街上遇到何英子，何英子往道边躲，刘占山也没搭理她。他想去老黑家，刚拐弯，便产生一个特的念，想看看这丫在晚上溜出来什么。

何英子靠在自家的柴垛旁。

刘占山在心里说：“这丫准是学她妈，藏在柴垛后和野汉子偷。何英子长得水灵，哪个爷们有这样的艳福？”

好心促使刘占山留下来，他蹲下身。

段名辉从刘占山跟前穿过，在柴垛旁拉过何英子，两站着说话，刘占山听不清。

战斗兵团进驻刘屯，由于刘占山溜得及时，段名辉扑了空。他在刘屯蹲守三天，也从侧面调查了刘占山的况，觉得当水鬼的事蹊跷，便丧失抓的信心，领着队员撤离。他舍不掉何英子，繁忙中找点空闲来约会。

刘占山听于杏花说段名辉来抓他，恨得咬牙切齿，又知道段名辉勾上了何英子，便把怒恨延伸到何荣普一家。他骂什么驴下什么崽儿，肖艳华是鞋，何英子也是“马子”。“马子”这个词是从何守道嘴里学来的，在农村不通用，刘占山用它比喻不正派的，既表示他见多识广，也证明他有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

何英子和段名辉接触一段时间后，觉得这个造反派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好。段名辉有文化，却不用在正地方，整天都是那几句革命号，讲不出一点儿实在的道理。体格好，却不劳动，只会打打杀杀，见了重活就躲。何英子原打算找一个靠得住的丈夫，段名辉让她失望。

她把想法说给母亲，肖艳华说：“英子啊，别太挑了，小伙子不缺胳膊少腿的，又有前途，差不多就行了。”

被马文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肖艳华在悔痛的同时更感到对儿们的亏欠。她抹了一把泪，泣声说：“妈不好，不知为啥走错了路，落个坏名声，会连累你的。家不嫌咱，咱就别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