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

。我们不答应！坚决不答应！永远不答应！誓死不答应！”

刘笑愚被拉起，满天红转过身去问：“刘笑愚，你是不是现行反革命？”

刘笑愚的声音很细小：“是。”

“大声说！让革命群众都听到。”

“是，我是反革命。”

满天红又问：“斗争你服不服？”

“我服，我服。我犯下滔天罪行，罪有应得。”

又问：“你的谋能不能得逞？”

“不能得逞，一千年不能得逞，一万年不能得逞，永远不能得逞。”

满天红用讲稿扇刘笑愚的嘴子，红卫兵把刘笑愚踹跪下。

满天红打开讲稿说：“这首反诗是我们红卫兵从他记中搜查到的，这就证明，阶级敌再狡猾，也逃不过我们革命者的火眼金睛。我们郑重警告一切阶级敌，你们只有老老实实，不许说动，也不许胡思想，你们就是把反动思想装在脑子里，也逃脱不掉无产阶级的惩罚！”

火辣辣的阳光照在台上，满天红热得流汗，段名辉想派红卫兵换她，满天红不同意，她的革命激正在**上，一定要把斗争坚持到底。段名辉要把帽送给她，嘴上说，不动手，挨晒的滋味儿太难受，段名辉还没到发扬风格的时候，只给满天红送个空。

满天红宣布柳少石的罪行。

“柳少石！”

满天红停顿，柳少石被红卫兵拉起。

柳少石两眼怒视台下，不吭声，也不眨眼。一阵拳脚后，红卫兵让他跪下。他不跪，红卫兵往下摁，他仍然是一瘫烂泥。

满天红讲：“柳少石虽然不是地主成份，但他脑里存在着地主资产阶级的根基，一旦时机成熟，就和地主阶级站在一起，成为地主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和刘笑愚一道，疯狂地向无产阶级发起攻击。文化大革命开始时，柳少石就露出反动真面目，我们说敬请伟大领袖**像章，他说买，领袖的像能买吗？这是对伟大领袖的极大不忠！对这样极其严重的政治错误，我们本着批评，教育和给出路的政策对待他，他却不思反悔，一步步堕落到地主资产阶级的阵营……”

满天红做一些铺垫后，念出了柳少石的反诗：

“一群乌合之众，

聚在一处起哄，

发出不良之声，

搅得犬不宁。”

柳少石被架起，红卫兵让他面对群众，他调过，目视满天红，一脸杀气。红卫兵把他扔到地上，满天红大声批判：“一群乌合之众，是指谁？是指我们红卫兵小将，是指造反兵团的战友，是指广大革命群众。不良之声是指啥？指的是我们唱革命歌曲。我们向伟大领袖**表忠心，他说搅得犬不宁，这是咒骂我们无产阶级，咒骂我们革命群众，咒骂党组织，咒骂我们的伟大领袖**。”

满天红分析了反诗的反动本质之后，她又说：“柳少石说搅得犬不宁，我们说，是他不宁！革命形势越是好，地主反革命越是提心吊胆，反动剥削阶级越是不得安宁！”

满天红让红卫兵再一次把柳少石架起，指着他的鼻子说：“小反革命，我早就认识你，你的反动本质一万年也改不了！你看我什么？我们无产阶级不惧怕一切纸老虎！”

满天红清清嗓儿，大声问：“柳少石，你是不是反革命？”

柳少石别过。

“是不是？”

柳少石的嗓子被堵着，发出的声音模糊不清。

“大点儿声！是不是？”

“不是！”柳少石的声音脆，这是他憋足的一句话，说完之后，身子发软。红卫兵驾着他，用皮鞭抽他，他脑袋耷拉下去。

“打倒柳少石！”“柳少石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号声中，柳少石趴在地上，没有知道他还喘不喘气。

大批判开始，红卫兵纷纷发言，群激奋，斗志昂扬。

太阳西斜，热度不减，红小兵被谷长汉看住，再热也不让挪动。红卫兵思想成熟，对炎热的感知强于不具备**能力的孩子们，他们班到小队门前的井台上喝凉水。

井台边，刘和吴有金不停地抽蛤蟆烟。阳光照在身上，他们忘了热，他们看到的是成熟的小麦被烤焦！

批斗会继续进行，下一个步骤由两名现行反革命的家属上台批斗。

由家属批斗的方法，据说在远古就有，如今被红卫兵广泛应用，让敌的亲打敌的嘴子，红卫兵觉得格外痛快。

刘笑愚的亲有三位，姐姐刘亚芬，哥哥刘笑言和母亲贾桂荣。刘亚芬和刘笑愚同父异母，亲不及刘笑言，且早以外嫁，丈夫是贫农，用她来批斗，效果不会好。红卫兵把目光集中到贾桂荣和刘笑言两位选身上。贾桂荣是大地主刘有权的小老婆，就是这个“小”字给红卫兵出了难题。刘有权剥削农民，老婆应该和他同罪。而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