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我基本照办了，已经包赔了吴队长的工分儿。”

兰正想笑又没笑，他摆着手说：“你说的那是芝麻大的小事，不算啥，我要说的事要比那个事大得多。”

刘强不知道兰书记要讲什么大事。

兰正问：“那个吴小兰怎么不露面？”

刘强让兰正问得发愣，心里说：“这事你问吴有金，我咋知道吴小兰为啥不露面？我还想找她呢！”

兰正见刘强站着不言语，非常严肃地说:“你们之间的私事儿先搁在一旁，我这当书记的也不能管闲事。书归正传，我给你一个重大任务，你能不能完成？”

刘强说：“兰书记，你先告诉我是啥任务，只要我能做到的，就坚决完成。”

兰正笑了笑说：“态度还不错。这个任务嘛，光荣而巨大，关系到无产阶级子孙后代的前途，也关系到革命事业的成败。你接受任务后，只能办好，不能办坏！”

刘强知道，凡是兰书记待的事都是光荣而巨大，但不知具体是啥任务，他瞪着眼，等待兰正告知。

兰正说：“秋天我就和你打招呼了，要在刘屯建小学，现在把这项任务给你，新学期一定达到能上课的标准，让你们村的孩子都有学上。”

刘强脸上露出为难的色，低下说：“这事你跟吴队长说，他说话有份量，一定能把学校建好。”

兰正显得不满意，沉下脸对刘强说：“吴有金能好，我还用你什么？你不要推辞，这是革命工作，你愿也得，不愿也得，必须给我好！”他又说：“一个革命青年，就应勇挑重担，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已经和吴有金说了，他必须全力支持你。马向春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东大岗子地界上的树也可以随便砍。他们队的孩子也要上学嘛，牺牲几棵柳树也值得。还有，我让刘给你当后台，他是组织信得过的好同志。怎么样？刘强同志，还用表个态吗？我看算了，领导相信你，你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兰正待完，回了大队，他心里有底，刘强不会让他失望。

刘屯下了一场大雪，积雪一尺多厚，南甸子边上的马大坑里，社员们正在砸冰捞鱼，孩子们和也往这里聚。

捕鱼的方法是捞锅，使用的工具是冰镩、铁镐、水筒、抄网和铁锹。们把冰面全部剥除，水的地方用抄网，水浅的地方用手抓，再用水筒把水往冰上淘，随淘随冻，随冻随淘，最后把马大坑的水全部淘净，把鱼全部捉光。这一次收获不小，大鱼小鱼有几百斤，运回队里分给社员过年。和孩子们在冰上捡小鱼小虾，也有收获。

在马大坑砸冰，捕鱼不是主要目的，是想取冰下的黑泥。把黑泥运到地里，是很好的肥料。坑水被淘，黑泥很快结冻，社员们用镐和钎子把冻泥成块儿，装车往地里运。生产队的六挂马车全部出动，五挂车拉泥块儿，马向勇赶的那挂车从甸子上往回拉木。

马向勇赶的车上仍然是两匹瞎马，走在雪地里显得很吃力，他把枣红马栓上拉帮套。

枣红马经过刘的调教已经很驯服，到了马向勇手里它又烈大发，不听马向勇使唤。气得马向勇起鞭子抽打它的眼睛，枣红马的脸上出现几道血印。刘过来制止，大声指责马向勇：“你这个大活，怎么老是跟枣红马过不去呢？它是个牲畜，跟它治气犯得上吗？”刘从孙二牛的车上调换一匹老马给马向勇，叫他抓紧时间把刘强那伙年轻砍伐的木运回来，以免被外村偷走。

刘强领着青年在甸子上伐树，把砍倒的树锯去树，树攒在一起，不然马向勇不给往回拉。

雪地里还有另一番景象，那是城里来这里打围，他们是孙胜才领来的，十几个都有猎枪。

城里有假，愿意到乡下消遣，还能带回去一些野味儿。他们在甸子上跑累了，到村里找水喝。孙胜才把几个关系好的领到自己家，其他则进了靠东的刘强家门。

李淑芝给客们烧了开水，又把他们带来的饭蒸热，一香味儿从锅里飘出来，馋得小刘喜围着锅台转。李淑芝用手抹去刘喜的鼻涕，小声说：“出去玩儿，等他们吃完饭你再回来。”小刘喜笑嘻嘻地往出走，水和鼻涕流了一前襟。

李淑芝把饭桌放在炕儿上，让客们吃暖和饭。吃饭中，有说：“孙胜才也太滑了，真不够份儿，一起来的，把咱们扔了。多亏遇到好心，不然，咱们就得在雪地里啃凉饭。”

李淑芝往灶坑里加柴，准备给家做晚饭。听说起孙胜才，她起身问：“你们说的孙胜才是我们这的吗？”

“是你们屯儿的，跑盲流去的矿上，听说他家还有一个老爹。”

李淑芝把烧火棍立在灶旁，揉着眼睛说：“向你们打听一个，他叫刘宏达，你们有认识他的吗？”

饭桌上的一个瘦子说了话：“我认识，他和我一个队，那挺实诚，不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