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这个贾半仙得什么事儿？求她去保媒，二斤槽子糕收下了，连个准信儿都没透出来。”

马向勇遭到孟慧英拒绝，心里即恼怒又痒痛，说话的气也不同往常：“别指望贾半仙那棵树吊死，她整天装弄鬼，没什么本事，那二斤槽子糕就当喂狗了！你自己去找杨敬祖，问他还想不想在刘屯呆？”

刘仁撂下筷子，用手背擦了擦嘴，看了看马文，又看了看马向勇，低声说：“自古以来，没听说谁跟家要姑娘，除非是胡子抢婚。三叔自己去，说得好是好事，说不好还不把事搞砸了？好歹得找个媒。”

马文说：“杨家是外地，在这没有亲戚朋友，哪有说上话的？你大哥刘说话有份量，杨家也肯听，事儿整的，我惧他那犟脾气，这样的事我不敢求他。要不你帮我过个话，这事儿能办成，我不会亏待你。”

刘仁摇着说：“我也搬不动他。”见马文大瞪着眼，刘仁解释：“杨家是投奔我大哥来的，会听我大哥的话，凭我大哥的为，拿不准的事，他不会让杨家去做。”

马向勇在刘仁面前晃，帮刘仁晃出权宜之计，对马文说：“让马荣老叔去，也比你去说合适，他虽然是叔叔，但不在一起过，做媒没说的。”

马文摇摇：“我看不行，马荣比我还能耍粗，我怕杨家娘俩接受不了。”

马向勇有一个大饼子垫底，又经过摇晃，把心里的怨愤压下一多半，脑也变得聪明，计谋又多了起来，他沉着脸说：“我老叔去当媒，不见杨家母，直接找当家的，给杨敬祖施加压力，让他主动把闺送上门儿。”

马文和刘仁都同意马向勇的办法。

下午，社员们到堤下去平树，杨敬祖也在其中，马荣把他叫到苇垛下，瞪着眼问：“杨大哥，贾半仙去了你家，你知道不知道？”

杨敬祖从老婆嘴里知道了贾半仙保媒的事，也知道儿坚决不同意，可是马家得罪不起，这让他非常为难。马荣问起这件事，他吞吞吐吐地说：“嘛事？贾半仙做嘛？我，我不晓得。”

“你看看你的老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你说，妈啦，你这爷们当得太窝囊。”马荣喘着粗气说：“这么回事，我三哥让贾半仙去保媒，还给了她二斤槽子糕，贾半仙把事办的秃露反瘴的，也没弄出个无猫有。现在不用她了，我当媒。你也看到马向东，一品才，十里八村的小伙儿比一比，哪个也不行。像羊羔子、刘强那些玩意儿，两个加一起也不如他一个。他家条件好，三两个是劳力，那个丫早晚得嫁，她一走家里更清净，这样的家庭你没处找。还有，我三哥是贫农，妈啦，里外三新的贫农，把你闺嫁过去，那就是烧高香了。”

尽管马荣把马向东说得如何好，杨敬祖并不觉得把闺嫁过去就是烧高香。他对马文、马向东没有好感，更不愿和马文做亲家。但是他不敢得罪马荣，只好说：“我这当爹的不能嘛事都管，孩子的事让她自己说了算，她相中马向东，我一百个同意，她要看不中，我也没办法。”

听了杨敬祖的话，马荣有点不顺耳：“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自古以来，儿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让她自己瞎搞，那不了套？妈啦，你给我弄句实话，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杨敬祖说：“这样吧，婚姻大事也不能一句话就订下来，我回去做做我闺的工作，如果她同意，我嘛说的也没有。”

马荣极不耐烦说：“妈啦，点儿小事，非得整得拖泥带水。行了，你还得去活，没时间和你说太多的。你早点儿给我个信儿，妈啦，别让我们傻等着。”

虽然马荣做媒的方式粗鲁，作用可不小，让杨家几天都睡不好觉。杨敬祖夫妻处于两难之中，他俩明知儿不会接受这门亲事，也知道吴、马两家在村里的势力，杨家想在村里站住脚，很多事都得依赖家，最起码落户的大权就掌握在吴有金手里。

阳历年将近，村里的们都在做新鞋，杨秀华也不例外。她在自家的火盆边默默地纳着鞋底，轻轻哼着思乡的曲调。她母亲利用这个机会做她的思想工作：“你是家里大的，多为家里想想，马向东是差了点儿，将就一下也就过去了。如果你硬是不，咱家还得出去逃荒，那种子你也经过了，多难哪！想起来就发抖。”杨家见闺不抬，她又说：“听妈的话，嘛事不能依着自己的子。嘛，活着就是难，强不得，该低时就得低。孟慧英够刚强的，她不还得栖鞧在马向勇的下屋？村里都知道马向勇的为，没办法，也得在那住。”

杨秀华停了手中的活，抬看着母亲，眼里掉出两颗泪。她坚定地对母亲说：“妈，您不要说了，我知道家里很难，但是，我们都能挺过去，让我违心地嫁，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孟慧英是孟慧英，我是我，不要我了！”

杨家劝不动闺，唉声叹气，为这个家的前程发愁。

孟慧英过得提心吊胆，马向勇没放弃对她的纠缠。

这一天，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