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让刘喜站在他的椅子旁。6老师看着刘喜，觉得这孩子怪，不论老师批评得多么严厉，他总是笑嘻嘻，一点儿悔改的表示也没有。谷老师在一旁挑拨：“这小子是一块滚刀，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知道哭，哪个老师也管不了，连八先生都对他没办法。”谷老师托着大圆脸和6老师打赌：“你要让他掉泪，我把这个大饼子输给你。”6老师不信邪，让刘喜在办公室罚站，眼睛不离刘喜。刘喜动不得，只得直直地站着。谷老师嚼着大饼子，故意馋刘喜：“刘喜同学，别逞强了，你掉两个泪，6老师就放你回去吃饭。”

刘喜不但没掉泪，还“嘿嘿”地怪笑两声，整个小脸在嘻笑中狰狞。6老师看到，心很沉重，把刘喜放回教室。

刘喜在教室里吃着从家里带来的凉饼子，心里估摸6老师是坏还是好：“从表面看，这个挺和气，比谷长汉强百倍，可这小子太险，特别是让我罚站，那是软刀子杀。他护着小石，明显站在坏一边。还让谷长汉馋我，要不是我往肚子里咽水，准得流出来，让老师们看笑话。”

确定了6老师是坏，刘喜便有了报复的想法。但是，他的脑中又出现难题：“这个年轻的四眼儿太抗饿，看到大饼子没流水。从以往的经验看，这样的都胆大，还抗疼，对付谷长汉的办法不好使。想治他，必须有高招。”

刘喜和小石呆不到一块儿，6老师让刘喜和马金玲在一个课桌。马金玲学习好，又文静，守纪律，6老师认为对刘喜的进步有好处。可是刘喜认识不到这一点，他不但明着让马金玲帮他写作业，还偷着欺负她。这一切都逃不过6老师的眼睛，他打算先让刘喜适应几天，然后再调座。

刘喜故伎重演，仍然用橡皮筋套在文具盒上捣。马金玲不敢怒不敢言，咬着牙忍受刺耳的噪音。6老师从刘喜文具盒上摘下橡皮筋，用手扯断。刘喜捡起半截橡皮筋，嘻笑着盯着6老师。6老师厉声吼：“站到前面去！”

刘喜罚站后，6老师把他安排在第一排正中的座位，在6老师的眼皮底下，每次淘气都被6老师发现，难逃惩罚。

有一次，小石没完成作业，6老师严厉批评他。小石没改正，第二天仍然没完成。6老师问他：“石，老师留的作业，你为啥不写？”小石主动从座位上站起身，低着，噙着泪。6老师态度变得和蔼：“石，有啥事跟老师说，老师会帮助你。”小石站得溜直，脑袋挺起，眼睛看着黑板，一声不吭。6老师有些急，大声问：“老师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小石只眨了一下眼，仍然不作声。6老师动了火，说话的声音都不自然：“你、你先坐下，等我讲完课，你跟我去办公室。”

小石站着不动，像钉在地上一样。刘喜挺高兴，他希望小石也像自己一样被罚站，最好气得6老师不吃饭。

放学时，6老师对刘喜说：“你们村树毛子多，明天给老师做一个木棍儿，老师讲课用。”

刘喜满答应，到家没顾吃饭就钻进甸子里的树丛中。

甸子里的茅被社员割掉，地上是齐刷刷的茬子。刘喜的鞋尖露着脚趾，不小心就会扎，他不顾这些，在树丛中寻找榆木。

榆木条沉，不易折断。刘喜高兴地想：“榆木棍打疼，6老师用他教训小石，一定打得狠。让你小石装硬汉，打你两下，你就软，最好把屎拉到裤子里。”

第一个挨棍子教训的不是小石，而是刘喜自己。6老师有了这个教棍，不用挪地方就能敲到刘喜的脑门儿，刘喜后悔不该给6老师做这样结实的棍子。这个可好，榆木棍摔在桌子上“啪啪”响，连个裂纹都不出！他开始找机会，想把6老师的教棍弄到手，然后撅断。可是6老师对这个榆木教棍不释手，下课后总是带到办公室，刘喜拿不到，只好忍受着脑门子挨敲打之苦。

刘喜挨敲打的次数和他淘气的次数成正比，敲得刘喜嘻笑的脸上露出无奈和悲哀。他盼望星期一，因为这一天整个教室依次换座。一个星期过去了，别的同学换了一次，6老师不让他换。两个星期过去，仍然如此，刘喜继续坐在6老师的眼皮底下，榆木棍经常指向他的脑门儿。刘喜没了办法，挂在脸上的嘻笑也时隐时现，为了脑门子少受痛苦，他装着听讲，心里盘算着怎样对付这个比谷长汉还坏的6德全老师。

秋色更浓，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场，严霜摧残着所有经不起寒冬的生命，只有地里的秋白菜顽强地留下一抹绿色。刘喜放学时，太阳正在落山。由于刘喜和小石作对，又常受6老师的教训，刘屯的学生都不愿和他一起走，三胖子也站到小石一边。

马金玲护着弟弟，躲着刘喜。

不和马金玲一个桌，刘喜的作业都得自己做，6老师判作业非常严格，刘喜的作业几乎都是劣。

刘喜在榆木教棍底下不敢捣，6老师一离开，他就现出原形，拿着老师丢在黑板槽里的笔画6老师的漫画，上课前又都是马金玲把黑板擦净。刘喜淘气的点子多，学习不用心，写作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