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强，往前挺一挺，或许能变好，小兰跟他遭不了多少罪。既然他俩往一起拧，那就随她去吧！”然而马荣的一席话，让吴有金又产生动摇，他好不容易把烟袋锅装满，却怎么也点不着。

马文顺着马荣的话往下捋：“也就是现在，搁以前就定他个调戏良家罪，打一顿送到公社，让胡永泉收拾他。戴上手铐，绑上细绳，扒他一层皮送进篱笆子，看他还有没有那个狗胆！现在这些事儿，也不知咋整的，会也开得少，斗争也不像以前那样激烈，你看那些不三不四的臭们，上学的上学，当兵的当兵，弄得跟差不多，谁也不服谁了。”

马向勇觉得该亮出自己的观点，又开始在地上踱步，身子一歪一斜，给他的歪理伴着节拍：“刚才我三叔说，运动不如以前多了，这话我不信。没搞运动是暂时的，阶级斗争是长久的，别看现在挺平静，那是大运动的前奏。谁也不整谁了，什么样的都想当家作主？那是不可能的事。自古以来就分等级，无论哪个朝代，当官的都高高在上。手里掌握生杀大权，让别和他一样平等，全世界也没有这样的傻子。有句真话在这屋里说，我想不会传出去。就说胡永泉吧，他喊着权利是民给的，他要用权利为民服务，还不是一般的服务，而是全心全意。大家信吗？不信也没用，唯一的方式是相互利用。他利用我们打击、欺压一些达到他的根本利益，我们就用打击、欺压一些提升我们的政治地位，骑在别上总比让别踩着强。说句难听话，那些被踩着的，就是现代的隶。别看一些的子缓上来了，大饼子能对付八分饱，还有的想搞，忘了这是谁的天下！我敢肯定，过不了多久，那些又会站到被斗台上，别说是搞了，就是搞到手的老婆也得跟别睡觉去。哪个姑娘嫁了那些，哪个姑娘倒霉。”

刘仁帮吴有金点上火，吴有金抽了两蛤蟆烟。

马向勇在地上摇晃，散布所谓的革命大道理。

吴有金的在炕上蹭，心里阵阵作痛。他反感马向勇装腔作势、声怪调的样子，同时，又觉得马向勇的话很接近现实。

马向勇看一眼吴有金，又说：“按理说吴小兰的事是吴大叔自己家的事，咱们说多了讨嫌，如果吴大叔不介意，我再啰嗦两句。”

满屋子没吭声，都听马向勇往下讲：“要我说，吴大叔真得拿定主意，坚决看住闺，决不能让刘强再找到吴小兰。”

见没搭茬，马向勇依然在地上摇晃，晃得脸上的赘牵动出笑，又摆出一套看似革命的理论：“大道理不用多说，谁心里都明白，但是厉害关系，我还要讲一讲。刘强在村里是混个模狗样的，李淑芝也不挨斗了，那个斜愣眼还上了中学，从表面看，刘强家挺顺当，好像缓过来了。大家想一想，一个上中农成份，随时都可以往地主、富农那边靠，靠过去就是阶级敌。刘宏达有文化，除了当官儿的文化，有几个能清白？我们都经过反右，这点儿事应该看明白。现在讲上纲上线，搞运动就得往上拉，拉上去就可以要他的命。还有，刘宏达的历史问题也不清楚，有整他，他就得完蛋。刘强为啥从大山窝水库逃跑？不单是被误会的事，如果刘强出身像咱们一样，至于逃到大兴安岭吗？吴大叔是个明白，小兰的事可得认真对待。小兰钻垛，那只是名声问题，姑娘大了难免冲动，又有色狼勾着，出点事可以理解，时间长了也就冲淡，就是有笑话，那也不耽误吃饭。如果真的嫁给刘强，那可不是简单的事，那是政治问题，原则问题，也叫立场问题。小兰如果站到另一个阶级阵线，她的政治等级比隶还低，她的亲属都得受连累，都得被别踩在脚下。”

吴有金一接一地抽烟，呛的烟雾把他包围。马向勇的话使他改变和老婆确定的方针，更加坚定了把吴小兰和刘强分开的决心。

刘仁觉得屋里黑，把油灯芯拨了拨，借此机会小声说：“我看大队兰书记挺看重刘强，愿意用刘强为集体办事。”

马文立即反驳：“！我了解兰正那个，他剥削过穷，是纯牌儿的后松，除掉败家，没什么能耐。一天东一天西的，根本站不稳立场，不出什么正事！”

“别瞎说！”屋里所有都阻止马文，马荣大声吼：“三哥，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这是给自己找病！多亏没外。妈啦，现在哪里都是细，说了领导坏话，当天就能传到上去。”

马向勇解释：“让刘强为集体点儿事，那是兰书记用的策略。做为无产阶级革命者和带，就要有利用各种的能力，有时连敌也要利用。兰书记还利用过刘笑言呢，那是大地主的公子哥，利用完了照样打发他回家。现在大家也看见了，刘笑言成天嘟嘟囔囔，说一些不着边的话，疯疯癫癫地到处要饭吃。”

吴有金把烟灰磕在炕下，他从炕上站起，扶着柜下地，用悲哀的气说：“小兰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挺根本，不是那种花花道道的孩子。没有刘强勾着，她不会那种傻事。”

马向勇对吴小兰的事不但热心，还提出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