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必须严肃处理，严加惩治！”谷老师告诉马金玲：“不把你爹叫来，你也别来上课！”

马金玲哭着离开学校，回家又不敢和父亲说。过了两天，马向勇发现两个孩子都没上学，追问发生了什么事，马金玲只是哭，马成林向父亲说出了实。

马向勇举起掌要打马金玲，马金玲哭着哀求他：“爸，我认错，下次不敢这样做了，你别打我，我改。”

马向勇虽然没把掌落在儿身上，但是，他在瞬间做出决定，让马金玲退学。

马金玲又背着书包站在村目送孩子们上学，和以前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同样失学的弟弟。

刘耿直，看不惯小金玲可怜的样子，问马向勇：“小金玲盼着上学，你为啥不让去？”

马向勇回答得脆：“丫片子念书没有用。”

刘说：“这是新社会，男都一样，孩子学习好，你就得供她。”

在村里，马向勇自以为聪明，看不起其他，唯有对有些古怪的刘敬重三分。他向刘解释：“这孩子犯了错误，让谷老师轰回来，还让我去学校认错，我不去那个咬文嚼字的鬼地方。”

刘问：“一个小姑娘，从不讨嫌，她会犯啥错？”

马向勇如实说：“帮刘喜抄卷子，让谷老师查出来了，说是欺骗革命组织，这罪可不小。”

刘听了觉得好笑，便说：“小孩子抄个卷子不算啥事，谈不上什么罪名。再说了，犯错误的是刘喜，他不认真学，还投机取巧，欺骗老师，应该处分他。小金玲是帮助同学，应该表扬。”

马向勇的心里仍然别着劲儿，抖着脸上的赘说：“如果是帮助别，我想谷老师不会说什么，帮刘喜怕是不行。刘喜成份高，他家还有历史问题，谷老师肯定抓着这些不放。”

刘不愿和马向勇争论这些，因为有些事他也说不清楚。离开马向勇时，他大声说：“村里都说小金玲是个好孩子，为和善，学习，有上进心。你要耽误她，不但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你死去的老婆，你自己看着办！”刘耍起了倔脾气，转身扔给马向勇一句难听话：“你要够个父亲，就送金玲去上学。”

刘说完，去了刘仁家。

马向勇站在刘仁家的障子外，转动眼珠看着刘的背影，刘的话让他陷的矛盾之中。

马文见马金玲背着书包在村看着上学的孩子们，找到马向勇，对他说：“别让金玲在村站着，她这一站，事儿都来了，村里议论纷纷，说些难听话。先把她关在家里，看好成林就行，一个丫念个书？”

马向勇说：“关在家里她总是哭，瞅着挺揪心的，要不我找谷老师认个错，让她再念几天！”

马文明确反对马向勇到学校认错的想法：“丫片子念书没用，书本吃多了更心。吴小兰就是例子，如果不念书，现在早嫁了，吴有金也不至于这样心。书是念了，学会了搞对象，钻垛，丢现眼不说，还整一肚子理儿，就认准那个刘强，谁也别不过她。现在可好，给她介绍城里的对象她都不想看。”

听了马文的话，马向勇半晌没吭声。

马文又说：“吴小兰算是栽到刘强手里了！吴有金啥办法都想到，用不顶。别看刘强表面挺厚道，背地里尽算计事儿，说不定早把吴小兰祸害了。刘家那两个小崽子也不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难调理。现在这事儿也不知咋整的，上边还让斜眼子上了中学。学校是无产阶级的天下，咱贫雇农的地方，让我家向东呆两天还差不多，怎么也不该到他上中农！斜眼子背个书包，不够美的了，我看见就来气！”马文见马向勇坠下脸上的皮想事，他又说：“吃上几顿饱饭，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也活分了。这事儿整的，还不如吃大食堂，虽然是大锅粥，咱们也能捞点的。别看刘占山现在挺阳，那时也得吃剩落。李淑芝一家更不用说，连他妈菜汤都喝不上，她家那两个小崽子哪个也不敢支毛。把话说回来，就说那个小刘喜，整天笑嘻嘻的，一肚子坏水儿，不是因为他，小金玲也不会被谷老师撵回来。你听我的话，别让金玲再沾刘喜的边，免得以后整出什么事儿。”

一向刚愎自用的马向勇听信了本家叔叔的话，把幼小的马金玲关在屋子里。但是，作为父亲的本，马向勇看不下去孩子成天哭哭啼啼的样子，两天后又把她放了出来，小金玲又每天目送上学的孩子们。

刘喜仍然逃学，早晨，走到马金玲跟前还要笑嘻嘻地做个怪态。他知道马金玲是因为给他抄卷子被赶出学校，并不领，还说是活该。刘喜欺负和刁难马金玲，完全是因为马向勇，认为他家的灾难是马文和马向勇等一手造成的。和家庭成分决定几代的命运一样，刘喜不能把幼年的马金玲和她父亲分开。他记得被谷老师赶出学校是因为马成林说他是小地主，却忘了马金玲挺身为他解围。幼小的心灵在残酷的打击下扭曲，恨与发生冲突时，他只能看到恨。纯朴的刘屯知道，播下饱满的种子是为了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