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第十四节

雨下了三天三夜，刘屯的男壮社员也在小南河的堤上守了三天三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河水抵到堤腰，马向前冒雨把窝棚里的全都赶出来，让他们认真排查险。还把羊羔子、孙胜才、马向东这些滑叫到一起，对他们说：“嘿、嘿也好，你们既然来，就得顶个，重活不让你们，腿脚勤快点，别光想睡觉。”马向前看见孙胜才迷迷怔怔地往窝棚里钻，用大手把他拽了出来训斥：“你他妈知道睡，别也知道睡，嘿、嘿也好，都知道睡觉好受。刘强守了三天三夜，没见他进过窝棚，你也是社员，大饼子不少吃，向家学学。”孙胜才被拽疼，冲着马向前翻白眼儿，马向前瞪着他吼：“不服咋地？现在是紧要时刻，大堤守不住，开了子，嘿、嘿也好，别说没有大饼子吃，连他妈西北风都喝不上。”他吓唬羊羔子和孙胜才：“告诉你们，嘿也好，如果堤上的耗子漏水，我把你们几个扔下去堵窟窿！”

天不放晴，村里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眼看粮食就要到手，如果小南河开了子，这一年又白忙活了。他们向老天爷祷告，求老天爷开开眼让雨停了。年岁较大的和一些聚到小庙前，求坐阵刘屯的仙出面帮忙。贾半仙点上一柱香，然后念叨：“天灵灵、地灵灵，镇水大仙显通，小南河里别发水，天上的大雨快点停，保佑刘屯吃饱饭，永远记住您的大恩。”她对前来上香的老年说：“大家看见没有，这雨不停地下，没有一家不漏房子，有的家没处睡觉，支起炕席遮雨。你说邪不邪？这小庙就是不漏。真正仙的居处，多大雨也不会漏的。”其实们心里都明白，各家各户漏房子是因为房顶上压的是碱土，长时间下雨都变成稀泥被冲掉，哪有不漏的道理？而低矮的小庙顶上盖着瓦，没有毁坏它，小庙不可能漏雨。尽管们这样想，还都给镇水大仙磕，希望镇水大仙拿出真本事，让天气转晴，保住小南河别决。

贾半仙领老弱的村民在小庙请仙治水，没影响小队部里的繁忙。吴有金下令，套上牲磨麦子，蒸白面馒往堤上送。守堤的社员太辛苦，给他们吃好的，让他们一定守住大堤。

也许是镇水大仙真的施展了法力，也许是下腻了雨的老天爷想歇一歇，们惊喜地看到，掩盖天空的乌云裂开了缝隙，几声脆雷过后，雨真的停了。

虽然雨停，小南河的水还在往上涨，守堤的任务仍然艰巨。大食堂蒸好馒，又准备一些黄瓜咸菜，吴有金问马文：“让谁送去？”马文说：“男劳力都去守堤了，我又走不开。”吴有金想了想说：“例，没有男的，社员也可以。时代不同了，男都一样，不敢堵耗子，借送饭的机会让他们看看护堤的艰险，省得她们和男社员争工分儿。反正上级也有指示，咱不做做样子也说不过去。”他看了看马文，用商量的气问：“让肖艳华送一趟？”马文说：“谁送倒无所谓，只是太重了，一个的肯定挑不动。”吴有金和马文的话让从外面进来的吴小兰听见，抢着说：“我去送饭，一个挑不动，我和何婶儿分着挑。”吴有金瞪一眼吴小兰，沉着脸说：“少来捣，回家呆着！”吴小兰不走，分辩说：“我不是捣，我也是社员。”吴有金撵不走儿，便对吴小兰解释：“涨水期间，堤上险恶，不让上堤，这已经形成规矩。”他转身对马文说：“昨天我到大队开防汛大会，兰正号召打常规，不要封建，不要怕见男，男平等，男能的事也能。黄岭的一些社员在会上请示去护堤，立刻有送上大红花。大队领导表扬了她们，小队长把她们派上去。兰正要求全大队的向她们学习，各小队都要按大队的指示去做，大堤上必须有。开完会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别扭，也就没传达。反正咱队的男社员也够用，把堤守住也就行了，们上堤也不顶用。提到送饭，我想派几个把饭送到堤下，一方面省了男劳力，另方面也应付了兰正待的差事。但是，派去的都得是结过婚的老娘们儿，大姑娘适应不了那种场面。”

马文帮着吴有金说服吴小兰：“你刚出校门，岁数还小，不要逞强。才下完雨，道上全是泥水，还有车辙，一脚浅一脚的，你挑不了那么重的东西。”马文想了想，对吴有金说：“要不让贾半仙和肖艳华去，把方梅也叫上，多个多份力量，让兰正知道了，也显示咱们听了他的指示。”

吴有金摆摆手，连说：“不行不行，那个贾半仙啥时过累活？让她挑馒担子，她烦了不扔到水里才怪呢。臭娘们儿活不行，说倒不少，成天搬弄鬼，让她在小庙想魂吧！方梅倒是可靠，只是两个有点吃力，路一哧一滑的，别有点儿闪失。”

吴小兰在一旁坚持说：“我去，我们三准能送到，保证不耽误堤上的吃饭。”吴有金往家撵她：“小丫片子，你去啥？别跟着凑热闹，回家去！”

马文原来不打算让吴小兰上堤，他见吴小兰一再坚持，便改说：“我看小兰也可以去，她也是社员了，帮着换换她俩。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