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0章

面面仙姑见得此景，寻了个借万分不仗义地溜了。

狐九瑟见凤君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无端端生出些愧疚来，心想着他莫不是因自己食了让他做自己夫君的言，而怨怼自己了罢？如此想着，便上前在凤君面前蹲下，一手执了他的指尖，一手施法散去地上的碎片。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却是什么话语也说不出。

半晌寂静过后，她方挣扎着道了一句：“少觅，对不住，我……”

“瑟瑟……”凤君不欲待她说完，便扯了她的手缓缓站起身子，苦涩一笑，道：“我自一开始，便晓得瑟瑟对我的欢喜，并非是我所求的那般欢喜。然我并不介意，我只求能留瑟瑟在我身边便好了……如今，我只问一句，瑟瑟你……可是真的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了？”

狐九瑟无一丝踟蹰，颔首答道：“唔，我已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对少觅的欢喜与对小花狐狸的欢喜，原是大大的不相同。”

凤君双目一闭，霞光亦掩不去惨白的面色。再睁开眼时，眸中汐澎湃，眉间皱起浓郁的忧伤，声音如跌碎的琉璃，道：“如此说来，我不过是做了那支点睛的笔，令你看清了你心中对他的意……到底是我晚了一步……是我迟了……迟了……”

许久，他柔润的手又抚上她的面颊，眸色痴痴地望着她，却又似是透过她在追忆着另外一个。兀地回一笑，如黄连苦涩，“瑟瑟，你并未曾对不住我。是我忘形了……是我强求了……”

嗳，凤君这番话说得好生怪，莫不是被她打击地昏了罢？

狐九瑟疑惑地伸手覆上他的额间，喃喃道：“少觅，你说的话为何我都听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什么忘形？什么强求？你莫不是病了罢……”

凤君却拂下她的手，又伸手握了她的肩，一双墨玉瞳仁地凝望着她，“瑟瑟，我的心你应该是知晓的。我你，并非是一朝一夕，而是年年月月，生生世世。即便是你恼我也好，怨我也好，这一次，我定然不会放弃。”

他说：“无妨你不我，我只消明了自己的心意便好。”

狐九瑟怔怔地望着凤君满溢哀伤忧愁的面容，脑海中却突兀地映出他白衣年少面貌。心下一阵迷惘，像是坠无边大雾之地。

“瑟瑟饿了罢？我再去厨房替你取些吃食过来，你在此处等我，莫要离开。”凤君伸手拂去她腮边发，微微一笑，却散不去眉间轻愁。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只是那一袭瘦削单薄的身影，却叫她心莫名一颤。

狐九瑟怔怔在院中石桌旁坐了半晌，恍觉脚下桂树剪影渐暗，抬一望，却原已是落天际，夜色逐然暗寂。她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淡淡的疼痛，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触。

过了这般久，凤君却仍是未回。她不由有些担忧，便起身唤住过往的丫鬟，问清厨房的位置寻了过去。

夜空中，几片浮云随风缓缓飘动，遮住了一片皎洁明净的月光。但见苏府的厨房中，凤君怔怔立于一方桌前，桌上放了碗素面，虽已凉却许久，然她仍能闻见空气中飘散开来，令食指大动的香味。

然凤君望着那碗素面的却是十分怪异，安静且忧伤，纠结且怨怼，仿佛搁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一碗面而已。

狐九瑟上前几步，当心翼翼地探探脑张望一番，方才对凤君道：“我瞧着这面条生得很是平常，少觅你总盯着它做什么？”

凤君似是全然未曾察觉身边多了一，闻得她开出声，骤然抬眼，眸中的一层涟漪还未能收回，满溢而出的悲绝便如此露在她的面前。恰时空中夜云拂散，明晃晃的月光令得他眸底的感更是无处遁形。

“瑟瑟，你……你怎么……”他勉强一笑，再是温和不过。

狐九瑟却倏地低望着桌上的素面，呐呐道：“这面是少觅亲手做的么？怎的这般久？我可是饿极了，先让我尝一尝罢。”

“等等，瑟瑟，这面已经冷了，我再帮你……”

凤君伸手欲制止，狐九瑟却先他一步捧过面碗，随即埋首大大地吃着。一大碗面三下两下便被她解决，连她平最不喜的葱花亦未曾挑去，混着面条一道了肚子，却是有些莫名的慌无措了。

“瑟瑟，你吃慢些……”凤君低低轻叹一声，眉间微微起伏旋蹙，清雅的面容在烛火下却带着月光疏离孤寂的光华。

狐九瑟食毕放下筷子，端坐着拘谨道：“我吃好了。”

“瑟瑟觉得这面如何？可曾合你的胃？你从前……从前可曾吃过？”凤君眸色倏地一亮，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了她的肩，面上隐隐含着忐忑，唇角却始终镌着一丝柔和且坚定的笑意。

她抬眼望去，却见凤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似有什么欲崩离而出。心中竟是陡地一沉，慌忙点了点，又摇了摇道：“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