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诚意

因为自然条件相当恶劣，农民也无法耕细作，以赵立德的身份对屯田垦荒之事并不陌生，他一眼看去就知道农田是以抛洒为主，种子出苗相当稀疏，且水利灌溉不足……这种地方想努力耕也很难办到，因为没有植被，无法储水，水土流失相当严重，河流水流不足，地下水枯竭，想打井也难办到。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张瀚在晋北所行的打井灌溉积肥增产等诸多举措，在陕北是断然不可行的，完全不具备最基本的条件。

这样的地理环境其实已经是没救了，就算几百年后科技发达，陕北的山沟里一样穷困，低于国家的平均水平，甚至缺水的地方，一遇旱季，需要赶着毛驴走几十里地去打水，困窘异常。

赵立德在陕北行走数，经行数个县城和几十个乡镇，所见无不是穷苦异常，百姓皆面有饥色，驻军亦是穷苦异常，甚至都是灰土脸，因为缺水，很多和蒙古一样，经年不能洗浴……

眼看成群结队的乞丐流民，赵立德只能摇感慨：“所谓木尽，相食。”

及至白水县境附近，赵立德由衷的道：“此地真是叫难以想象的贫苦。若非朝廷养活，恐怕凭借地利，数百万都要冻饿而死。”

陕北能成为明末农民大起义的策源地并非由来无因，原本就是地理环境极差的地方，加上明末小冰期肆虐，天时不正，冬季酷寒，春夏旱，百姓已经处于冻饿而死的边缘。

一个报员也道：“这里真的不能随意点火，这就是一个大柴堆啊。”

赵立德摇不语，军司的任务是给九边几个镇添，一旦农民起事，瞬间就能啸聚数千，可沿途所见，真的是处处饥荒，百姓俱是眼中有怒气，朝廷的辽饷确实未在陕北征收，也时有赈济，可是真的杯水车薪，们忍耐的时间太久，饥饿太久，已经到了无可忍受的地步了……

这样的地方，投之以火，真的能如军司想象的那样只是小规模的叛，而不至于引发燎原大火？

赵立德没有把握，身为大明锦衣卫世家出身，就算现在忠于和记，也知道大明根本不是对手，但眼看境内饥民如此，都愿起而造反，这样的形，也是令见而心酸哪。

到白水县境，感觉饥荒更重，而村落集镇间也到处有在燃烧艾，后问当地土著得知，原来春季以来到处都有感染疫病，死者众多……

其形也果然是如此，白水县内很多村落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不敢在村中居住，四处逃散，赵立德等经过几个荒村，村中伏尸遍地，尸体无敢去收捡，时间久了发出恶臭，离近看了，几乎不类间。

赵立德等中有随行军医，当下叫各做好防备，罩是一定要戴的，最好不与疫病群打道，然而这却是办不到的事，白水县的第二天晚上，在一处山村之内，王二与种光道等相约而至。

王二等却不是空身前来，各身上都是鼓鼓囊囊，显是带了兵刃藏身，且多势众，一下子来了二十多，而赵立德等不过寥寥数。

“刀取出来，扔在地上。”一个军员喝令道：“就王二和领进来，别的留在外面。”

一群都是当地的喇唬和杆子，面色凶狠狞厉，在军员的喝斥下众面露迟疑之色。

王二和身边几个目对视一眼，见房舍四周只有三四个影，众稍稍放心，王二点了点，各将藏在身内的兵器取出丢下，王二身边一个汉子说道：“你们在外好生戒备。”

众会意，纷纷答应着，四处散开。

这是一个荒弃的村落，军司选的是村西的一座孤单的院子，不必害怕疫病传染，四周枯很高，树木和从已经冒出绿意，但在晚间的星光下也看不出什么来，由于多半流亡逃散，当然也不曾听到狗吠声，四野寂寂，了无踪。

王二向领路的军员一拱手，态度倒是不卑不亢。

军员点一下，态度既不冷漠也不亲热，只道：“跟上，赵大在房间里等你。”

王二道：“赵大是杨大派来的大官？”

军员不答，只摆了摆手，王二等无奈，只得跟着进来。

“见过赵先生。”王二是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身材高壮，满脸的络腮胡须，两眼中时不时的显露凶光，其身量长大，行止彪悍，透露出一普通农没有的强悍气息。

赵立德微微点，怪不得军司在白水县轻易就找到这颗暗子……听说还是张大提供的名，这件事又相当怪异，不过大家都是已经习惯了。

“王二，种光道，大事可发动否？”

“可！”王二对赵立德这样的大物也只是拱手一礼，显示出强悍的自尊和自信。这样的，很难屈居下，也相当的难以驯服。

确实是如此，在天启七年敢造反的绝对是悍不畏死的强梁之徒，要知道落为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