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福肉

之后的不满绪，趁机归结到皇太极身上而已。

眼看寂寂无声，努儿哈赤语气沉重的道：“当初，我身处困境，就象离开水的鱼，呼吸都很困难，困在沙石之上，苟延残喘。后来，终于有了这份基业。想想古代，金国阿骨打起兵伐辽，征宋，征蒙古，最后没有完成，他的弟弟吴乞买继承了他的遗志。蒙古成吉思汗未竟的事业，也是由他的子孙们来完成，儿子们啊，为父我兴兵创业，为的是你们，究竟该怎么做，我的大业要怎么继续下去，你们该如有承担的男子一样，提出自己的看法啊。”

代善被不过，躬了下身，说道：“儿子认为应该继续征伐蒙古。”

努儿哈赤道：“为什么呢？”

代善道：“我们这两年来一直在征讨蒙古各部，前前后后我们攻打的部落有十几个了，在辽阳和沈阳的蒙古已经有二十多个台吉和三四千部民了，他们也为我们执矛箭，攻打我们的敌，编左右翼的蒙古也有近五千，现在归于我们麾下的蒙古骑兵有近万，如果我们持续攻击他们，在未来这些部落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将士。虽然，蒙古打仗并不行，但那是因为缺乏军法约束和好的兵器和战甲，只要我们能解决这些问题，蒙古的战力要比明军强的多，足可为臂助。两年的功夫不能费，唯今之计只能继续伐蒙古，最少将那些降而复叛的部落再次征服，使沿江和下游的部落们为我们所用，到那时再言征明不迟。”

努儿哈赤微微点，看向自己成长诸子中最重视的皇太极，说道：“四贝勒以为如何呢？”

皇太极心中略觉酸楚，现在父子在一起已经是君臣奏对的格局了，老汗对自己有较多的疑忌，主要还是担心自己会针对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这兄弟三吧。回想自己少年时，老汗也是对自己宠有加，后金这边取名也是以蒙古风格为准，很多阿哥的名字就是蒙古意思，皇太极的名字其实就是黄台吉，和俺答汗的长子同名，也说明了当时努儿哈赤对这个儿子的宠和寄予的厚望，皇太极也从未辜负过父汗的宠，十几岁就挟弓上了战场，屡次立下战功，对征伐叶赫部的战事中更是功劳显著。

这两年来，由于老汗对多铎三兄弟的宠，对这些成年的儿子们或多或少都有警觉和防范，这令皇太极感觉伤心。

另一层则是努儿哈赤现在也后悔引商道了，虽然粮道还是没有断绝……去年冬到今春的粮荒特别严重，和记的粮食大约是一个月进来三万石左右，这些粮努儿哈赤已经全部由公中分发到各牛录，当然只能给各牛录的披甲兵，真全族有近二十万，加上几万蒙古和归附的生直，林中百姓，要供养的数相当的多，努儿哈赤也只能免费发放一部份给真披甲的家庭，然后放一部份到市面上，尽量平抑一下粮价，更多的只能任由其生死不论。并非努儿哈赤不想买更多的粮食，但和记的粮价也是随着粮荒的加重而提价，杂项贸易停止之后，和记的粮价也就不再那么脉脉温，而是到了叫努儿哈赤心惊跳和相当愤怒的程度了。这种受制于的感觉，令努儿哈赤相当的愤怒和不安，对和记掐断大量的粮食供给也是颇感无奈，对自己掌握的白银大量涌出更是心惊跳，无奈之下，后金方只能把掌握的参东珠一类的资源再次放开，拿出来与和记贸易换粮，虽然知道和记能再多赚一倍，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权宜之举。

为了维持粮道，当然也是为了威慑蒙古和防范锦州一线的明军，在十三山不得不长期有几千兵马驻守，这又是额外的开销，已经成了沉重的负担。

在这个时候，后金的国力是相当孱弱的，派几千维持粮食和包围十三山，在原本孱弱的国力上又等于了一把刀，是一把叫后金不停流血的利刃。如果说大明是虚弱的巨，后金原本该是一个狡黠而凶残的矮子，身体结实而充满劲，结果在有源源不断的粮道输血之后，这个小矮子反而变得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