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惩罚

怒气，十分显然，几个御史都是战战兢兢，等着魏忠贤数落发作。

“你们这些狗才，才也不如的混帐行子……”

岂料魏忠贤没有数落他们的意思，上来劈盖脸的就是痛骂起来。

太监骂十分微恶毒，宫中的每天闲着无事，不知道发明了多少新鲜花样的骂话，魏忠贤中气又足，声调高亢，骂的十分恶毒下作，这几个御史向来自诩是中龙凤，民间百姓也当他们是文曲星官下凡，今却是跪在这里，任由阉对他们痛骂，简直是痛不欲生，然而却始终没有敢出一语反驳，或是做出丝毫不满的表。

“滚，滚，滚！”

魏忠贤终于骂累了，算是出了一恶气，顿足令这几个御史滚开。

众滚尿流的出来，打量同伴的时候，发觉所有都是面如死灰。

“今之事，真是始终不及。”宋祯汉颇为郁闷的对众道：“这事算是连累你们了。”

“算了，叫厂公发作几句也是好事。”宋师襄咬着牙道：“这样就算是责罚过了。”

众皆默然，此时众已经恨不得被贬官了，就算是贬官也是好过这场折辱。

宋祯汉这时一抬，说道：“咦，熙寰公来了。”

一个红袍大员躬身从四抬的大轿上走了下来，身形瘦高，面色清癯，几缕细长的胡须从面颊上垂落老长。

“下官等见过少司空。”

熙寰公就是徐大化，号熙寰，浙，原本浙党的中坚和实际上的领袖之一，是方从哲身边的心腹，方从哲在三党与东林的争斗中心力瘁而辞官返乡，已经乡居数年，浙党在内的三党多半加阉党之中，当然也有一些三党的转投了东林，比如钱谦益，其实原本是浙党的，东林和浙党有很多纠结，不是纯粹的对立，不象对齐党和楚党。

徐大化转投阉党后步步高升，他在阉党之中的地位也相当的稳固，有不少朝官聚拢在他身边，其不仅官位已经做到工部左侍郎，尚书之位也唾手可得，而且脉极广，党羽众多，其势力不能以一个区区侍郎来比拟。

众执礼甚恭，徐大化也是相当的客气，因为群中有好几个浙……浙就是浙党天生的党羽，这一点徐大化向来都很坚持。

“诸位少礼。”徐大化一浓重的浙音，对着众打量一番，笑道：“因为李太仆之事，你们遭了厂公一顿削？”

“正是。”宋祯汉上前，勉强笑道：“叫熙寰公见笑了。”

“老夫笑什么。”徐大化道：“想必你们都受了不小的罪，再笑你们就不妥喽。特别是宋师襄，你在方相处那么趾高气扬的样子，老夫现在还记忆犹新，现在却是霜打一般，怎么样，当年的意气哪去了？”

宋师襄差点流下泪来，回想起来自己在座师方从哲处确实是一副志得意满的骄傲模样，尽管方相府上来往的都是部堂京卿，但自己眼高于顶，新科进士又考选御史，这个资历走到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眼，饶是部堂高官，见了自己也会很亲切的说上两句话，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这御史抵得什么？方相那样的大物真的有所需自己之处？当年的洋洋得意，还不是背靠方相和东林两颗大树，现在方相辞官在乡里优游养老，东林这颗大树被砍伐一空，自己这个御史被如仆一般折辱痛骂，然而这气还非得忍下来不可……

“你们晚间若是无事，到老夫府中一叙。”徐大化见魏忠贤是有要紧事的，厂公不是天天在宫外，一旦在宫中见面说话就很不方便，他今天有要紧的事，耽搁不得。

徐大化进书房后，并不下跪，只是向魏忠贤长揖而礼。

“熙寰公来了。”魏忠贤倒也客气，指指面前，说道：“公请坐。”

“厂公客气了。”徐大化笑起来，说道：“看厂公的面色，还在为那几个小辈生气呢？”

“刚刚痛骂了他们一番。”魏忠贤也是笑起来，说道：“熙寰有要紧事？”

“对……”徐大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厂公是否觉得虽然打败了东林诸公，然而施政起来还是颇多滞碍，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