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九 漂流

当的大，不少被淹死了，也有被东虏用轻箭死在河中，李方当时在拖拽着羊皮阀子渡河……这东西当然也是李方带过去的，凭那些一穷二白，连隔夜粮都没有的辽民如何能有这东西，若是早有了怕也被割碎了煮熟吃了，饥饿之下，是什么都可能吃下肚皮的。

在箭矢嗖嗖而至时，李方的也是特别紧张，他受过严格的训练，身上悬佩的短刀可以自信不输给建虏披甲，哪怕来上几个也未必能取他命，而失去了重甲防护，这种自信就削弱了许多，在冰寒刺骨又湍急的河水之中，还要用超强的体格带动着皮阀前行，还要尽可能的给那些失去了信心的们打气，劝他们使用最后的力气奋勇游向对岸……当最后一个上岸之后，又挣扎向前走了三十多步，所有都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连李方在内众都是扑倒在还有些湿润的近河的湿地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个辽民汉子喘着气走向李方身边，和老们都拾柴生火去了，李方带来的引火物用牛皮纸和皮子包着，过河之后也没有浸湿。

这也是拿生命换来的经验，很多都是奋力游上岸之后衣服湿透了，结果没有衣换，就这么一直在冰天雪地里穿着湿衣，捱不到半夜就直接冻死了，侥幸能活下来的也肯定会大病一场，甚至最终还是活不下来。

吸取教训之后李方就在第一时间叫点燃篝火，反正已经过了河，后金方面很少会派过来，前方不到五里就有接应的军司的外勤小分队，安全问题已经不是很紧要了。

枯萎的芦苇很多，众很快就堆了一多高，然后点燃，熊熊烈火飞腾而起，所有衣服浸湿的们都围坐在火堆前，开始借着篝火取暖，众都脱下衣服烤，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之防，连都是一样，只是坐在火堆的另外一面而已。

李方在烤衣服的时候时不时的站起来观察河对岸，他看到一个个真骑兵还骑着马在河岸边巡逻着，夕阳之下，这些骑兵象是一个个剪影，他们纹丝不动，斜举着手中的刀枪，或是手中还拿着弓箭，就在一刻钟前，这些穷凶极恶的还生龙活虎般的追赶着猎物，杀着河中无辜的逃亡者……

河流里还有一具具尸体在顺流而下，真在下游有专门的捞尸网，尸体到那里会被打捞出来。

烤火的群中有开始哀哭起来，体力耗光时们都几乎没有能力持续大脑的思维，当坐下烤火时，身上的寒意退却，疲惫的身体渐渐恢复，这时打量四周，原本一起出逃的家和亲朋却是多半不在了，这种悲伤和痛苦，没有经历的根本无法了解。

李方已经见识过了这样的场面，他默默坐着，打量着大河两岸的形，试图再找出更容易过河的地方……这里就是他亲自试验过的最容易渡过的河了，河虽然很宽，但有相当长的距离水不及顶，这样可以相对保留的体力，他已经努力做到最好，然而结局还是不尽如意。

过了一刻钟光景，李方身上的衣袍都烤了，他叹气，站起身来，将随身携带的粮慢慢分给每个。

这是羊，切成一条条的晒，看着很小营养价值却很高，而且相当的顶饿。

借着发的机会，李方把数点了点……男老幼全部在内，一共四十三。

而出来的时候是一百一十余，另外两个外勤员从别的道路带出来，一起到河汇合。

这一次，不仅辽民死了大半，连两个外勤员也殉职了。

回复了体力的逃民开始转身向河对岸骂起来，相隔很远，又有河流水声，对岸估计也听不清楚什么，一个个骑兵还是在河岸边上不动，象一尊尊泥塑的木偶。

这时有惊叫起来，有个小童指着上游道：“有漂下来了。”

旁边也有道：“果然是有漂下来了，好几个啊。”

众都激动起来，他们是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脱身，上了岸之后好象一步登了天堂，那种快活和激动真的是无以言表，特别是单身逃亡没有牵挂的，更是好象一下子登上了西方极乐，那种感觉，恐怕这一生也没有办法再经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