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积重

手，身手十分了得，不惧怕晋商可能会用武力刺杀的办法来行险一搏，张瀚脱身，王心一倒台，范永斗失踪，张家晋商多年的布局已经失败，在这种时候，除了张瀚要加强自身戒备外，郑国昌等也是同样需要小心谨慎。毕竟涉及到千万白银的生意，剩下的晋商也未必就会这么认了。

郑国昌身边的自然是麻承恩，他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听了郑国昌话后，麻承恩道：“可能是文武殊途，也可能是这王某太可恶，我倒是感觉一阵畅快。”

郑国昌摇一笑，说道：“和你说，真是对牛弹琴了。”

麻承恩道：“我原本就是牛么！”

两一起大笑起来……大约大明天下，总兵和巡抚关系这般好的，也只有大同这里了。

押送王心一的车辆渐渐转向离开，大量的钦使随员和锦衣卫戒备着出城，徐大化押了王心一，直接便是离开了。

郑国昌看看左右也散开了，便向麻承恩道：“昨晚这徐大化悄悄来见过我一面。”

麻承恩颇有兴味的道：“他说什么？”

“当然是讨好卖乖，无非是要银子。”郑国昌道：“我不耐烦同他说，只对他说，去程路上，一定能见着张瀚张文澜的。”

徐大化到目前为止，查察和裕升只是作了个样子，张瀚已经抱着了魏忠贤的粗腿，给徐大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查和裕升，只是这厮就这么走了肯定不服，郑国昌估计以张瀚的格，也不会就这么叫这徐某空手离开。

“徐大化……他的气味十分讨嫌。”郑国昌突然叹气，脸上居然现出一些老态，他看着还哄哄的街市，沉声道：“文澜为了自保，不得不投阉党，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一关过不去，一切都是空的。只是例来阉党兴起也快，倒台也快，数年而兴，数年而倒的不在少数，所以老夫还是给文澜写了一封小简，提醒他注意。”

麻承恩倒是不以为然的道：“老叔你想的太多了！文澜是何等？生生的以小商行的小东主做到眼下的这局面，他会为阉党所制？我看哪，他和阉党，也不过是各取所需，文澜心里清明着呢。他早和我说过，东林党如冰山，阉党亦不过如是，往下去，恐怕是世的多，一切当以立军功和多保留内丁部曲为主，我不大敢信，然而又不得不信……”

郑国昌眼中露出思之色，麻承恩说的这话，张瀚自然也是隐约与他说起过，当然不似与麻承恩说的这般直白，但大致的意思也是相差不多。

想了半天，郑国昌还是摇道：“除了东虏确实难平之外，北虏算不得威胁，文澜说实话就是拿自己的团练私兵北上，北虏集结十几万大军居然毫无办法，除此之外，天下尚算得太平啊。”

麻承恩微微一笑，说道：“老叔，奢崇明于天启元年起事，围攻成都一百多天，安邦彦于天启二年二月开始围攻贵阳，现在都多少天了？成都是没事，或是贵阳下，其部再下昆明，云贵两省都将不复为大明所有了。”

“这事算不得什么。”郑国昌道：“西南夷时降时叛，自我大明立国至今战就没有停止过，只是规模有大有小而已。奢安之，看着确实疼，不过这事南京兵部已经在着手解决，多省大军调集，老夫听说有十几万之多，朝廷主力一至，奢安二贼必定伏诛授首。”

“我的看法有所不同。”麻承恩道：“奢家和安家都是实力雄强的土司，所谓天时地利和，天时现在我大明国力衰弱，兵屡丧，地利则定然为奢安二家所有，和也正如老叔所说，西南夷野难驯，所以和也当然在他们那边，朝廷从南方各省调集大军，数是够了，不过客兵的战斗力实在堪忧……所以还是文澜的看法对，光是奢安之，恐怕朝廷就得花费巨资，历数年之功才能平定，这也是我大明国力衰微的表现，不要说国初时动辄出动几十万大军，皆是良将兵，必定用雷霆之势将这些叛平定，就算是天顺，成化乃至到正德年间，以大明的国力，平定叛仍然不是难事。现今的大局，就是一个壮年男子已经垂垂老矣，数十年间不过是偶感风寒的小疾，现在可能就是要命的伤寒……”

“够了，够了。”郑国昌连连摆手道：“这个话题，到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