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吉言

山西一路到内喀尔喀，这能量和本事也不是一般能比的。张瀚对他也执礼甚恭，十分客气，可皇太极在张瀚恭谨的表面之下，从来不曾觉得这真心敬服或是害怕过自己，也不曾真的流露出商习气，比如滑嘴甜，满嘴奉承，眼光过于飘忽，三句话不离生意经……张瀚统统没有。

当然张瀚也没有纯粹的军气质，也没有官员子弟的纨绔气息，皇太极看的眼很毒，前几年后金没有与大明开战时他也多次前往辽东，见过不少明国富商和大官，但张瀚的气质实在太独特了，完全与皇太极曾经见过的不同。

皇太极对张瀚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平时的照顾不提，大战在即，也是他提起将张瀚送走，平时的恩惠换了别必定是感激涕零，在张瀚这里，也就是淡淡的一句谢谢。

不管怎样，皇太极发觉，想和张瀚培养出他期望的那种主之，恐怕是没有太大机会了。

越是这样，皇太极对张瀚的兴趣就越浓，他也不会恼怒，在后金的四大贝勒里，代善打仗勇敢，经验丰富，格平和，缺点是少了一点向上的决心和毅力，而且代善贪财好色，皇太极有把握制服这个大哥。

二贝勒阿敏不是努儿哈赤的儿子，先天不足，三贝勒莽古尔泰更不是有力的对手，他太燥，在八旗中对太多。

老汗已经六十一岁，皇太极觉得几年后可能会是自己当家，不管他怎么摸不着张瀚的底，拉拢这个对诸申有利，这就够了。

皇太极琢磨张瀚的时候，张瀚也在琢磨这个。

越接触久了，越觉得皇太极可怕。

他能很粗俗，很蛮霸，很勇武，也有细的内心，算盘打的不比他这个生意差，脾气能很谦和，而又能坚持自己的想法，绝不会因为外力而改变，对自己的照顾，别的贝勒就想不起来，一直是皇太极在坚持做着，如果不是张瀚内心别有想法，就算是石心也被皇太极给捂热了。

最后的结论，只能是已经想过千百遍的那一句：真是可怕的对手啊……

白还热乎着，皇太极居然叫用锅直接端了过来，香味道很足，不是后世那种饲料猪能比的，香气勾的馋虫直往上涌，这也没有任何调料，就是水煮，不过在眼前这群眼里却已经是无上美味，各取出腰带上系的荷包，取了盐出来，洒点在颤抖的肥上，一下去，顿时肥油满溢，每都是开始大大的吃着。

皇太极和张瀚都没吃，两坐在坑上之后，皇太极先道：“很快就要打起来，既然你不走，想看看这一场大战，有两个地方叫你选，一个是跟着大汗，不过要谨慎小心，不要闹出什么子来，你的这些部下也不好全带着，大汗身边毕竟关防要严密的多。另一个，就是同李永芳一处，额尔德尼，你的老熟库尔缠也都在，他们坐衙理事，大军出征时在后队跟随，随时做些记录……怎么样，选哪一个？”

张瀚毫不犹豫的道：“跟着抚顺额附吧，大汗战时要做的决断很多，我就不打扰了。”

皇太极满意地一点，站起身来，长叹道：“大明实在太霸道了，我们小国也要生存，这一仗非打不可，张瀚，你是明国，不过希望你将来也在大明替我们说些公道话。”

张瀚盘膝坐着，色不动的道：“在下留在这里，并且愿随大军行动，也正为此事。”

“很好。”皇太极站起身，胖大的身影跨下火坑，他穿着靴子笑道：“我要和大贝勒率一千骑兵先走，咱们下次见面，仗可能就打完了。”

“祝四贝勒旗开得胜。”

“兵凶战危，胜负难料。”皇太极摇摇，色坦然的笑道：“不过还是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