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先发

回到自己在鼓楼南边的住所，王发祥挑灯把今晚的事写出来，待一切事做完已经起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誊写清楚后，王发祥咳了一声，立刻有个灰袍汉子进来，没言声的将那一包东西拿在手中，转身就走。

待那走后，王发祥吹了灯，也离了这处宅院。

他提着灯笼，借着月色又走了五六条巷子，一路上狗吠声不断，他侧耳听着身后没有狗叫，这才一闪身进了最后的巷子，到了一个小院前取了钥匙开门进去。

屋里已经有歇着，听到动静也没有点灯，待见到王发祥一个进来，这才有用火石点亮了油灯。

“掌柜回来了。”

一个二十来岁大伙计模样的上前来接了灯笼，引着王发祥进了屋子，两坐定后也不客套，那个青年直接将最近六部天街的动静向王发祥一一说明。

他知道王发祥时间很紧，今晚这子要见好几拨，所以说话简明扼要，不是重要的有突的发现也不必多说。

“这么看来，那个王得利的可疑最大？”

“对。”说话的伙计叫李宏阳v⊙，他很沉稳的点着。

这是王发祥放在天街的一颗棋子。天街每天进进出出有好几万，宫里的小宦官出来办事，进宫城和皇城的官员，随从，勋臣们和他们的家丁，六部等各衙门的办事吏员，还有到各衙门的办事员，每天光兵部就有好几百个武官和他们的随从进出，光是兵部每天就有过千来往，各处总兵的塘马，兵部发往各地的军令，天街说是要紧重地，每天进出的很多，这个李宏阳就是寄在一个杠房名下，每天抬着空轿子在天街转悠等客。

京城居，大不易，普通的京官收俸禄极低，不等派外差的话几乎都有亏空，甚至平常都是举债过子，等点了外官，放京债的债主们会跟着一起上任，到地方上用各种灰色收来还债，这些官员不要说是养不起自己的轿班，平常出门就得换便服，安步当车，不失官体，实在要上衙门办公了，官服上身就不能步行，只得雇佣轿班一起跟进来。

外地的官员上京，除了少数大员也没有自己带轿班的道理，一路杠房雇过来，到京里办事，当然就是雇京里的轿班来用。

杠房里轿子多，暖轿凉轿，楠木的榆木的，档次不一，随便客挑。轿夫们都经过训练，扛起轿来走的四平八稳，放着盖碗茶不能晃出一滴来，否则就是不合格。

李宏阳原本还真是轿班的，但眼里透着伶俐，王发祥先叫他打听消息，算是外围，近来他有新的想法，就叫李宏阳不再负责报收集，相反，他每天在天街各处，带着自己的几个，负责盯着那些在天街活动的。

“王得利的来处我打听了，说是能说圆全，滴水不漏，不过从不和谈。这想方设法在兵部打听消息，每天就在兵部外转悠，我亲眼看到兵部的提塘官刘保见过这好几回，当然他们以为很隐秘，只是经不住咱们这样不停的换盯着，近来他主要就在打听朝廷对辽东各事的处置，小觉着这十分可疑。”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东虏派在京城的细作？”

“没错了。”

王发祥点点，又说道：“这事你同旁说起过没有？”

“我只向掌柜你负责，别的我想说也没地方去啊。”

“万事谨慎小心。”王发祥笑一笑，说道：“做事上点心，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掌柜，那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王发祥道：“我们又不是锦衣卫，也不是东厂的番子，既然番子们都发觉不了，咱们多这事什么？我叫你打听，别的事你不要管。咱们只是替东主办事，又不是替朝廷。”

李宏阳心里倒真是着急，恨不得替朝廷办了那些细作才痛快，但王发祥挑时都挑的细伶俐的，心里有什么想法只是其次，要紧的是把代的事给办好才行。

“底下你还是盯着他，顺梢把他身边接触的都给我摸清底细。”王发祥道：“今天咱们不管，不是说咱们永远都不管，东主心里是什么想法咱们摸不清，不过多做事肯定好过少做事，东主放咱们在京师就是当眼线，眼线就得眼观八方，什么事都得看清楚。”

这话倒是合李宏阳的想法，当下他响亮的答道：“是，掌柜的放心，一定办好！”

……

一转眼已经是二月十六。

打从半夜起就是北风大作，原本刚有的一点儿春意被北风吹的丁点不剩，张瀚在子时前后起了次夜，看到窗子被吹的摇晃着，窗外发出啪啪的声响，他推开门，一阵冷风吹到身体上，把他吹的全身发凉，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吹的一阵晃。

他赶紧关了门，就这么一点功夫，他看到外城附近和更远的地方，那些低矮的屋有不少被吹翻了屋顶，也不知道那些今晚怎么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