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怀春少女 (2)

没言语。翠翠也就笑，再就叹气道：“你看看你，就这么躺在地上，身下也铺点东西啊。”锁柱道：“不用。”话毕笑了笑，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皮。

翠翠收拾了碗筷，站起身就想去溪边洗碗，刚迈步又转回身来，道：“把披肩给我，我一块淘淘去。”稍稍顿了顿又紧接着道：“你说你，披肩也不披在身上，就让那么毒的晒，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点自己？我再心疼有啥用？也不知咋个说你。”

翠翠也是不知不觉说出的那句“我再心疼有啥用”，话毕就刷地脸红，心跳加剧。

翠翠所说的的披肩就是那块白布，夏里，此地男很少穿上衣，这块白布是披在肩上遮兼擦汉用的。可锁柱嫌活搭在身上碍事，有时候挂在脖子上，有时候掖在腰里。

锁柱听着翠翠说得这几句话心里发颤，也是感觉异常心暖。睁开眼皮就看见翠翠脸红红的，伸手拿过那块汗巾递过去。偷偷看着走去的翠翠，心就感觉慌慌的。

在锁柱的脑海里，也从未曾把翠翠当作他的姑姑。翠翠比他小，尽管辈份摆在那里，但他就是不愿喊她姑。尽管也是八岁起就和师耀武、翠翠生活在一个家庭里，但自他从进了师志忠就清楚，他是师志忠家的孩子是不同的。师志忠虽算不上大财主，可也有几十亩地，翠翠是这个家的小姐，他也就是翠翠家养的一个劳力。

他本想合眼睡一会，早几天吃了翠翠娘送来的饭后都要睡一会，可今却毫无睡意。

翠翠洗完碗回来，看着合着眼的锁柱，以为他已睡去，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轻轻“哎”了声。锁柱马上睁开眼皮，看着她笑笑。翠翠就笑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说着话递过汗巾，道：“赶紧擦擦脸，这瓦罐里我拎了水来的。”

锁柱坐起身来，擦着脸时，忽然心又狂跳。俄顷，蓦然明白，刚才之所以无法睡去，原来就是为了翠翠对他表现出的这份关。这么多年，还没有那个对他这般说话的。

锁柱也清楚，在师志忠家除了翠翠，是没有谁是把他当作家里的一员的。

但是，尽管翠翠没有把他当作外，他和翠翠也常年相处在一起，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也都知道了男有别。有几年了，两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单独说话的时候更不多。

也随着年龄增长，锁柱的思想处，那份在师志忠家嘬食的感觉也愈来愈烈。

他不知道多少次想过离开师志忠家。

他自然记得清楚爹临终前告诉他和合约里的内容。那份合约师志忠和族长各执一份，锁柱爹自然也留一份，那上面都有师志忠、锁柱爹和中、族长按上的血红手印。

爹把和约给锁柱时待了他放于何处，而今只有他一个知道。

锁柱也忘不了爹临终前流泪对他说，你要好好活，别跟任何逞强，和约里有你长大成后师志忠要给你娶亲的条文，娶了媳可要好好过子，切记的是，不能让咱家断了后，能生几个就生几个，后多了家才会兴旺。

而今，已经二十岁的锁柱，自然也浑身充盈着成熟男的渴望和激，可眼见镇子里家境稍稍富裕的同龄男大都娶了媳，他这个身强力壮，生得一表才的男却不知自己的媳身在何处。尽管师志忠当年也是当着他爹和族长、中的面保证，等他成后就立马给他说媳，可师志忠一次也没提过这样的事。锁柱心里虽也经常想着，可他也是不好意思在师志忠面前问起娶亲这件事的。

他有时候就想，就是师志忠不给他娶媳，要回这旱涝保收的五亩地离开了师志忠家，凭着自己满身的力气辛勤耕种，往后也是不愁娶不上媳，过不上好子的。

此时，师锁柱边擦脸，边偷偷看着翠翠那张笑得甜蜜可俊秀的脸，心跳便又加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