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难得糊涂

西、都无甚考究。

朱高煦笑道：“景德镇的瓷器最有名……江西的。”

片刻后，他又温和地问道：“千蕊想家了么？”

杜千蕊抬起，又是一副意外的表。

朱高煦以勇武闻名，但他这个的心思一向都很细致，还有点擅长去猜别的心态和牌面。

杜千蕊的声音幽幽道：“真是怪，妾身在家乡就没过几天好子，可偶尔还是会想起。”

“嗯……”朱高煦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声音。他平时还是很愿意、与身边亲近的说说话，或是听她们说话；对身边的三个妻妾，并非完全为了色相和兽|欲。

朱高煦在这个世上有亲，但是皇室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巨大的利益，反而会冲淡父子兄弟间真正的亲。此时朱高煦又被发配到了几千里外，除了身边这两个子和妻儿，还有谁是亲近的？

杜千蕊的声音很低，用呢喃般的气道，“想到儿时熟悉的竹林、小路、石坝，总隐隐觉得心里暖暖的很安心，又有点酸……哎呀，妾身也说不明白。可是上次真的回去了，看见那十年也不变的败村子，看见一切，心里却闷得慌。真是怪……”

她停顿了片刻，用很小的声音道：“我不敢想姆妈，想起就难受。”

朱高煦的手掌轻轻在她的肩背上抚|摸着，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着。

兴许受了杜千蕊的心影响，朱高煦也感到了浅浅的忧伤。

……次一早，朱高煦到前殿书房，宦官王贵也跟了进来。

朱高煦走到桌案前，提起已经放在砚台上的毛笔，下笔写道：支取银钱一百贯，予王贵。

他拿起纸吹了一下，递给身边的王贵道：“你管着府库的钥匙，自个拿去取罢。”

王贵躬身接过来一看，他的色顿时十分复杂，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过了一会儿，王贵小心问道：“不知王爷吩咐婢，支取这些钱作甚用？”

“给你的。”朱高煦一副理所当然的气，“你不是文武官员，算是我家的婢，我赏你钱还需要论功行赏吗？”

“婢谢王爷恩！”王贵忙抱拳弯腰道。

朱高煦又道：“我是觉得你应该赏。听说你在外边买了宅子丫鬟挺缺钱，可你管着府库哩，自个还不宽裕，这不是该赏？”

朱高煦了这件事，就忙着看公文去了，若无其事地做着别的事。

及至中午吃了午饭，朱高煦在书房旁边的小院落、挑了间廊房休息。这时王贵走进屋，忽然就跪伏在地，“咚咚咚”磕起来，哭道：“婢罪该万死！”

朱高煦瞪眼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王贵哽咽着哭诉道：“都怪婢贪那身外之物……

婢是阉，无家无室，常常也想有侍候着、有嘘寒问暖，便买了几个小丫，当是一般养着，平素花费就更多了，着实有点缺钱。

前天婢照王爷的意思，夏天快到了，到府库取一些薄料子，带送去姚姬和杜千蕊院子里。婢见了姚姬，寒暄了几句。姚姬便拿了一锭白银给婢，说是多谢婢的关照。

婢当然不敢要呀，赶紧说是王爷的意思，东西从王府拿的、心意也是王爷的疼之心。

姚姬却说，正因王爷垂，她手里才有钱，平时也不出门，拿着钱没多大用。又说让婢拿着，回叫到市面上买两盒胭脂送到府里。

婢听她说得诚恳，一时财迷心窍就收了。可两盒胭脂值几个钱啊？婢当然不能装着不懂，昨便故意问王爷去不去姚姬那边……婢该死，婢罪该万死！”

“还有这等事？”朱高煦瞪着眼睛道，“我只听侯海说笑，谈起你一个阉还买小娘，便猜你可能缺钱花。没想到你这厮还拿她的钱！谁告诉你，真金白银没处用的？”

“王爷……”王贵抬起，一脸茫然。

朱高煦也是一副糊涂的模样，俩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朱高煦挥手道：“你娘|的！念你主动认错，这回算了。你以后若缺钱，告诉我，别去捣鼓那些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