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钢铁火流，咆哮长河

蒸汽混合着浓烟，从中不断的涌了出来，甲板上下，军官士兵，大声吼叫，奔来跑去，一片忙。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就在这时，“伏波号”右侧，“海晏号”上的九英寸后装线膛炮，再次闷吼一声，第二枚炮弹，呼啸着飞出了炮膛。

“海晏号”之所以过了这么“久”才进行第二发，是因为“全甲炮艇”限于狭小的空间，九英寸巨炮的安装和运作，不得不采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

炮身安装在一套带有四个支柱的地井式炮架上，平时，大炮的底座，藏在船体内部，以防重心过高，影响炮艇的稳定；战时，通过压系统，将大炮整个举升到甲板上。

每出一发炮弹之后，在自身巨大的后坐力的推动下，大炮的底座，再次缓缓降到甲板下，进行下一次击的装填工作。

这种“压升降式火炮”的装填、拉火、清理炮膛，较之普通的架退式火炮，并无区别，可是，却多了一升一降两道程序，速方面，自然就远逊有足够作空间的、普通的架退式火炮了。

“蝮蛇号”舰桥上，丹尼斯倏地竖起了耳朵——在水柱、浓烟以及连绵不断的巨响和震动中，他依旧能够分辨出九英寸炮弹飞行时的独特啸声，一不祥的预感袭上心，不由就暗暗的叫了声：

不好——

一声巨响，“蝮蛇号”猛地一震，这枚九英寸炮弹，直接击中了“蝮蛇号”的前烟囱，火光崩裂，浓烟升腾，可怕的裂声中，巨大的烟囱拦腰断折，像一个鬼魅的面目模糊的巨一般，慢慢的倾倒下来。

丹尼斯和斯蒂安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前烟囱就在舰桥后，如果倒向舰桥，可就完蛋了！

还好，断裂的烟囱朝着炮弹飞来的反方向倒了过去——擦过舰桥的左端，在左侧舷上顿了一顿，滑了河中。

就这么“顿了一顿”，一门侧舷炮，一段十来米的舷侧护板，以及七、八名水兵，就被“抹”的净净，只在甲板上留下一大片无法辨认形状的血。

剩下的半截烟囱中，大量的煤尘、黑烟，像一个气团一样，裂开来，将大半条“蝮蛇号”笼罩在烟尘之中，舰桥首当其冲，丹尼斯、斯蒂安立即就变成了“黑”，面目难辨，一张嘴，一雪白的牙齿，接着，就被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过，两个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幸好没有倒向舰桥，也幸好倒向了左舷！

舰桥什么的自不必说，目下，蝮蛇号正努力以右舷接敌，若烟囱倒向右舷，麻烦可比倒向左舷大的多了！

烟囱倾倒，“蝮蛇号”被带的向左侧歪斜过去；烟囱水，激起巨，又将船体“扶”了回去。

七晕八素之中，很快便发现：大麻烦并未避开——而且，是比烟囱倒向右舷更大的麻烦！

烟囱断裂，烟道堵塞，与之相连的锅炉，像喘不上气儿来似的，吭哧吭哧了好一会儿，然后——停机了！

事实上，就算烟道未被堵塞，只剩下半截烟囱，也很难正常发挥作用了。

此时，“蝮蛇号”只完成了七十度左右的转向。

“蝮蛇号”大幅减慢了速度，后面的“梅林号”也只好仓促减速——不然就有可能撞了上去。

较之“蝮蛇号”，“梅林号”的形要更加严峻些——只完成了五十度左右的转向。

就在这时，一枚榴弹掠过“梅林号”后甲板，击中了左舷的救生艇，小艇立即四分五裂，碎的木片，飞刀般四面八方激出去，靠的最近的一个水兵，像一只刺猬一样，身上进了四、五块木片，眼见是活不成的了。

不过，榴弹并未直接炸，穿过小艇之后，落河中，激起了一高高的水柱。

刚刚松一气，“梅林号”上诸君，便觉得猛的一震，右舷舯部甲板和舷侧护板接的部位被击中了，威力巨大的炸，将一大块甲板连着舷侧护板——足有几十平米——包括上面的水兵，一起掀了起来。

在腾向空中的过程中，这块巨大的“L”形木板，分裂成几大块，重重跌落下来，将下的十几个水兵，砸成了饼。

位处这块甲板边缘的一门侧舷炮，像一个玩具一般，被从炮位上弹开了，一路打着滚，直到撞上了另一门侧舷炮，才停了下来。

两门侧舷炮的炮手，以及恰好呆在两门侧舷炮之间的水兵，个个血模糊。

这是“河清号”第二枚九英寸炮弹的杰作。

至此，“梅林号”已经丧失了将近一半的战斗力。

正常况下，伤成“梅林号”这个样子，就该考虑退出战斗了。

“蝮蛇号”舰桥上，丹尼斯愤怒的咆哮声中，有掩饰不住的惊恐：“集火击！目标——那条小艇！”

丹尼斯说的“小艇”，不是“河清号”，而是“海晏号”——“河清号”可不在“蝮蛇号”的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