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如何‘复九世之仇’，呃，十分抱歉，总督阁下，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事实上，“九世之仇”的典，就出在这位齐襄公身上。
齐襄公出兵吞并纪国，理由是为先祖齐哀公报仇——夷王三年，因为纪侯进谗，齐侯被周夷王烹杀，齐
哀之，谥为哀公，自哀公始，传九世而至襄公，因此，齐襄公便把灭纪称作“复九世之仇”。
不过，《春秋》是否“大之”，却是很有争议的。
齐襄公灭纪，真正的原因，是纪国不听他的话，挡了他的路，“九世之仇”马的，根本就是个幌子。
抛开这一层不说，彼时的“潜规则”，是家仇只论五世，过了五世，即过了“追溯期”——“复九世之仇”，合乎规矩吗？
《春秋》本是鲁国的“鲁史稿”，原就言简，经过孔子的“春秋笔法”，许多地方，更加晦涩难明，不加注释，基本无法阅读，于是，就出现了专门注释《春秋》的书，有左氏、公羊、谷梁三家，即所谓“春秋三传”，亦即《左转》、《公羊传》、《谷梁传》。
其中，《公羊传》认为，齐哀公的仇，是“国仇”，不是“家仇”，不受世代限制；《左传》反对，认为九世之仇若可复，则九十世之仇、九百世之仇，亦可复，如是，两国之间，只要有了龃龉，便冤冤相报，永世不解——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关于这个“九世之仇”，好问的总督大并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阮买办虽然也读过书，不过，他的身份，首先是个生意，没考过秀才，更没中过进士，不能算是个正经的“读书”，有些事
，就不好过于苛求了——这一层，总督大还是通达理的。
“嗯，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本沙明和阮景祥对视一眼，“没有了，总督阁下，暂时就这么多了。”
“好，”拉格朗迪埃尔点了点
，“你们的工作，很有效率——阮先生的报工作，尤其出色。”
本沙明、阮景祥一起微微躬身，对总督大的揄扬，表示感谢。
“保护好你们的线，”拉格朗迪埃尔继续说道，“不要吝于支付合理的报酬。”
“是，总督阁下，谨遵您的指示。”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拉格朗迪埃尔缓缓的说道，“中国皇帝特使和他带来的数量众多的‘护卫’，确实是冲着咱们来的——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丝讥笑的，“我是说，我没有想到，中国竟然如此的不自量力！”
本沙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总督阁下，我以前没有和中国直接打过
道，也不晓得说的对不对——嗯，不过，在沱灢登陆的这支中国军队，和我想象中的……呃，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这支中国军队，”本沙明说道，“军容严肃，队列整齐，我原本以为……”
“我晓得你要说什么，”拉格朗迪埃尔一笑，“不过，本，我要提醒你，八里桥战役的时候，开打之前，摆开阵势的中国军队，看上去，也挺赏心悦目的。”
“这……倒也是。”
“花拳绣腿！”总督大冷笑着说道，“现代化的武器，必在现代的手中，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中国嘛——嘿，我不晓得他们到底生活在哪一个世纪？十九世纪？还是九世纪？”
总督阁下对中国的定
，和本沙明的观感，并不相符，不过，本沙明对自己的直觉，也没有多么自信，毕竟，他确实没有直接和中国打过道，而尊敬的总督阁下，虽然也没有和中国直接打过道，可是，他是海军和殖民部长黎峨将军的密友，而黎峨将军，可是参加过“亚罗号”战争的，中国的底细，再没有比黎峨将军更加清楚的了。
于是，本沙明附和道，“您说得对极了，总督阁下——‘现代化的武器，必在现代的手中，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拉格朗迪埃尔点了点，“当然，
斯蒂安上校的慎重是对的——我们不必立即对中国的冒犯做出太过激烈的反应，行动之前，要做周密的部署，谋定而后动！”
“是。”
“另外，”拉格朗迪埃尔说道，“中国毕竟是一个大国，法、中两国，目前也处在和平状态之中，如果我们真要做什么大的动作，也得先经过黎的批准。”
“是。”
“这样吧，下个礼拜，穆勒将军就从高棉回来了，等我和他商量妥当了，再定进止。”
“是。”
穆勒是西贡海军司令，法国派驻在印度支那的最高军事长官，同拉格朗迪埃尔一文一武搭伙计。不过，所谓“一文一武”，是就分工来说的，拉格朗迪埃尔其实也是军，其“底衔”是海军中将，单论军衔，比穆勒还高——穆勒是海军少将。
“不过，”拉格朗迪埃尔的脸上，浮起了
冷的笑容，“有一点，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