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明确的概念。
“机营为天子禁军，”曹毓瑛慢吞吞的说道，“天子禁军居然要造天子的反——这，可真是叫
尴尬了。”
文祥一滞，面色变得灰暗了，说道：“是，真正是无可逭其咎的！”
先表明了基本的“政治正确”的立场，然后说道：“我想，‘机营’三个字，一定是用不得的了；也要进行大幅整改，裁汰冗员……呃，我想，裁掉三一，甚至二一，都是应该的……”
“博公，”郭嵩焘微微皱眉，“我是不大知道机营的，不过，你说‘整改’——嗯，以你之见，机营果然‘整改’的过来么？”
文祥又滞了一滞，叹了
气，说道：“实话实说，机营积弊之
，若要我回过
去经理，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将之‘整改’过来的，不过——”
他看了关卓凡一眼，“如果接手机营的，是……轩军呢？”
曹、许、郭三，心中都是一动。
“王爷，”文祥看着关卓凡，语气非常诚恳，“我是这么想的，朝廷在机营身上，前前后后，扔了上千万两的银子，如果就此……唉，那可真正叫血本无归了！如果机营沉疴得愈，那么，好歹这上千万两的银子，不算打了水漂！”
顿了一顿，“我在洋那里，听来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一群狼，跟着一只狮子，那么，每一只狼，都会变成一只狮子；一群狼，跟着一只羊，那么，每一只狼，都会变成一只羊。”
咦，洋说过这样的话么？
不过，你的意思俺懂——醇七是羊，俺是狮子？
在座有就想：文博川“狮子、狼、羊”之说，似乎不无道理？如果机营果然“整改”的过来，并归于轩军掌控，甚至，变成轩军的一部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予以保留啊？
当然，就像文博川说的，得换个名字，不能再叫“机营”了。
曹、许、郭三，也看向关卓凡。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敢以狮子自居——不过，博川，如果你说的‘一群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群狼’，而是……‘一群羊’呢？”
文祥一呆：“‘一群羊’？”
“是，”关卓凡说道，“一群狼，跟着一只狮子，或许，每一只狼，都会变成一只狮子；可是，如果是一群羊跟着一只狮子呢？每一只羊，都会变成一只狮子吗？”
文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恐怕，”关卓凡说道，“这群羊，莫说变不成狮子，就连狼，也变不成吧！”
文祥嗫嚅了一下，还是说不出话来。
“诸公请想一想，”关卓凡说道，“轩军是怎么来的？”
轩军是怎么来的？——什么意思？
“当年，”关卓凡说道，“我带出北京的，拢共只有六百二十七，只好算是一个架子，可不能就说‘成军’了——轩军之‘成军’，是在上海。”
顿了一顿，“轩军‘成军’的兵，哪里来的？难民！——轩军之所以为轩军，这个兵，是从难民里挑出来的！”
“难民——每一个，都是颠沛流离，艰苦备尝，间之惨痛，目极之，身受之，九死而一生！”
“这是‘成军’，之后，还有‘扩军’。”
“轩军之扩军，是在美利坚，轩军今
之局面，就是那次扩军奠基下来的。”
“轩军扩军的兵，又从哪里来？华工！”
“华工——每一个，都是抛出了身子、豁出了
命，出没怒涛，异国万里，荒服莽原，挣扎求存！”
“机营呢？”
说到这儿，文、曹、许、郭四，都明白轩亲王的意思了。
“别的不说，单说
练——”
顿了一顿，关卓凡说道，“轩军的练，是可以累死的——我不瞒各位，这样的事
，几乎每个月都有！”
四位大军机，都是一震。
“其实，”关卓凡叹了气，“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点石成金？金子是炼出来的，不是点出来的，石就是石，金子就是金子，石里如果没有金子，哪个也炼不出来！”
“练兵和炼金，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丁点儿可以取巧的地方！”
曹毓瑛双掌轻拊，说道：“王爷说的对极了！俗话说，琢玉成器，前提是得有一块玉啊！——不管是璞玉还是什么玉！如果本就是一块顽石，哪个能够把它琢成玉器？”
关卓凡点了点，“琢如说的不错，就是这个理儿。”
顿了一顿，“当然，并不好说，机营三万余军士，个个都是一块顽石，可是——”
说到这儿，微微苦笑，“怎么说呢？譬如，有一个大筐，先装进来一万只桃子——就算这一万只桃子，每一只都是新鲜的好了。后来，这个大筐，陆陆续续的，又装进来两万只桃子，这班后来者，绝大多数，却都是烂桃子，那么，可以想见，过不了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