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雷霆震怒

文祥的话说过了，轩亲王起身便走，大军机们赶紧跟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大校场上，留下一大堆亲贵重臣，面面相觑；几百名谕敕“归旗”的前“差”——机营已经正式裁撤了，簌簌发抖。

轩亲王离开大校场，大约是巳正一刻的事儿，一个时辰不到，将近午正时分，旨意就下来了，大意如下：

“圣谕煌煌，天语谆谆，居然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实在可恶！今未奉诏到场的，皆不能免抗旨不遵之罪！这班不但欺藐圣躬，亦不知军法为何物，左看右看，哪里有一点儿身在行伍者该有的模样？敢做而不敢当，特么实在是我八旗的辣！”

“既然有不知悔改，怙恶不悛，朝廷就不能不清理门户，以免养痈遗患！今未奉诏到场者，黄带子者，改用红带子，红带子者，黜出玉牒——不论宗室、觉罗，皆宗府议罪、禁闭、问刑！”

“其余等，一律出旗为民！”

“天恩浩，不忍遽行诛戮，这个处罚，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如果有仍然不知好歹，上跳下窜，生事不已，就别怪朝廷不客气了！自有斧钺刀俎为尔而设！”

“若有为这班辣上疏说，说的好听点儿，叫做糊里糊涂，养虺成蛇；说的不好听，就是沆瀣一气，其心实不可问！有这个打算的，自己掂量着办吧！”

“今到场者的处分，维持原议。”

“特谕！”

朝野震动。

不是震动于“黄带子者，改用红带子，红带子者，黜出玉牒——不论宗室、觉罗，皆宗府议罪、禁闭、问刑”——机营中的宗室、觉罗，今儿基本都到场了，这个处罚，看似杀气腾腾，实际上牵扯到的宗室、觉罗，是很少的。

稍稍说明一下：宗室用黄带子，觉罗用红带子，“黄带子者，改用红带子”，即宗室黜为觉罗。

真正令震撼的，是那句“其余等，一律出旗为民”。

一次过，三万余获罪出旗，本朝开创以来，未之有也。

买断旗龄、开荒东北的旗，累积迄今，已有十数万之众，远过三万之数，不过，“买断旗龄”和“出旗为民”，不尽是同一个概念。

“买断旗龄”，是朝廷从此往后，不再对其发放钱粮，在经济待遇上，该旗泯然于普通汉，不过，“旗”的名义，还是保留的，在政治和法律上，还是和普通汉有所区别的。

当然，没有了经济上的特权，同处社会之底层，那点儿政治和法律上的区隔，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

“出旗为民”之“民”，指的是旗之外的民众——自然，主要就是指汉了。“出旗为民”，就是说，连“旗”这个名义也没有了，经济、政治、法律，皆等同于普通汉，彼此没有任何区别了。

本朝并不是没有成规模的“出旗为民”的先例。乾隆朝时，高宗就不止一次下旨，谕敕部分外省驻防旗“出旗为民”。不过，这都不是获罪出旗，而是繁衍，生计艰难，朝廷负担，愈沉重，实在将养不来，不得不允许部分旗“自谋生路”。

还有，这种质的“出旗为民”，基本上是以自愿为主的，论规模，每一次，亦不过几百、几千，绝没有一次过数以万计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自谋生路”的旗，绝大多数，都是汉军，少有满。

机营的旗，绝大多数，可是满。

不过，震撼归震撼，文祥担心的“天塌地陷”，却并没有出现。

绝大多数的眼里，黜机营“出旗为民”，是“上”对醇王势力的斩除根，本质上，还是“闹家务”。

没有几个想到，朝廷的旗民之分、满汉之别的政策，已经开始发生根本的转变。

还有，大伙儿也都承认：“上”的“手面”，虽然大得吓，但是，“手段”并不算如何酷烈——毕竟，迄今为止，未杀一。

醇七可是不折不扣的矫诏造逆啊。

另外，也实在怪不得“上”雷霆震怒——机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抗旨不遵，抗命不遵，圣谕、军令，抗了个遍，实被抓得牢牢的，就算有心为其说，又该从哪里下嘴呢？

这两天的谣诼纷传、甚嚣尘上，亦异常可疑——什么“箭如雨下”、“铁骑冲杀”、“大炮轰击”、“捉对决斗”、“俄罗斯盘赌”、“十一抽杀律”……明显都是为了恐吓机营，挑拨他们和朝廷的关系嘛！

一、两天之内，这些谣言，便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四九城——如果背后没有刻意为之，怎么可能？

之前“上”担心，机营裁撤之后，会造谣生事，兴风作，看来，还真不是杞忧天啊！

听说，醇七有一个心腹师爷，姓刘，太平湖在外的各种奔走联络勾兑，全赖此。睿亲王、曹琢如带队抄醇七家的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