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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晓不晓得,吴柳堂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隐约有所闻,”醇王迟疑的说道,“不过,未知端详。似乎是说,当年……吴柳堂进京赶考,在韩家潭的‘清吟小班’……呃,颇做流连?”
刘宝第“呵呵”一笑,说道:“王爷太替吴柳堂留面子了,什么‘颇做流连’?简直就是一
扎进了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几乎就把红
窟,变成了英雄冢!”
顿了一顿,“就为他贪恋佳
,不能专心用功,因此屡试不第。师长同乡,见他愈闹愈不像话,不能不出面
涉,将他从韩家潭的‘清吟小班’
了出来,搬进了广渠门外的‘九天大圣庙’——那是我们关中会馆的公产,因为位处外城之外,地方清净,无红尘纷扰,无翠袖移志,便于用功。”
“这样……很好啊。”
刘宝第“哼”了一声,说道:“王爷不晓得他!只不过在‘九天大圣庙’住了三、五天,便相思难耐,又自行又搬回了韩家潭!”
“啊?”
“这下子,”刘宝第说道,“可把大伙儿气坏了,警告他,如果不搬回‘九天大圣庙’,公中就断绝对他的资助!他却不以为意,说,我就算到大街上去卖文打卦,也不见得就饿死了!”
醇王微微摇了摇
:“这位吴柳堂,还真是……”
“大伙儿没有法子,最后,只好使出一条釜底抽薪之计——找到了吴柳堂那个相好的姑娘,叫做‘云儿’的,晓以利害。”
“这位‘云儿’,”刘宝第叹了
气,“倒是个懂道理的,她对吴柳堂扳起脸来,说,我
的,是你吴某
的才,不是你在烟花巷里空掷流光,你若不能够金殿传胪,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哦……那,吴柳堂怎么样呢?”
“还能怎么样?只好搬回‘九天大圣庙’,发愤用功了!”
说到这儿,刘宝第笑了一笑,说道:“彼时,正好‘四大徽班’的‘四喜班’,重新由余三胜掌班,努力振作,于是就有
写了一副对子,叫做‘余三胜重兴四喜班,吴大嫖再
九天庙’。”
醇王“哈哈”一笑:“这副对子,倒是工整,只是未免……太损了些!”
“损是损,”刘宝第说道,“不过,对吴柳堂来说,倒是好事!佳
正言相弹,外
谑语相讥,两重刺激之下,他愈加发愤了!第二年,嗯,道光三十年庚戌科春闱,吴柳堂终于金榜题名了!”
“啊……”醇王赞叹着说道,“这,倒算是一段风尘佳话呢!”
“王爷说的不错,”刘宝第却叹了
气,“只是可惜啊——”
微微一顿,“吴柳堂兴冲冲的去找云儿,谁知,等着他的竟是噩耗!上一年冬天,云儿得了绞肠痧,没挺过来,香消玉殒了!”
“啊?!”醇王不由失声,“唉,可惜,可惜!”
刘宝第又叹了
气,说道:“吴柳堂大哭了一场,又大病了一场,几乎也没有挺过来!唉!”
“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王爷”,刘宝第说道,“吴柳堂流连烟花巷,非肌肤烂
之行,他眷顾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云儿,他是把这个
,当做了真正的风尘知己!”
顿了一顿,“吴柳堂此
,至
至
,认定了的
,认定了的理,九牛不回!他钟
烟花
子,以致荒废举业,看似荒唐不经,可是,王爷,我说句实在话,如果换一个循规蹈矩的谨饬君子,未必就敢、未必就肯,逆龙鳞、劾权臣!”
“这……也是!”
微微一顿,醇王说道:“怪不得先生方才说,‘若没有这个外号,吴柳堂也未必就肯出这个
,犯颜直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先生之言,
得吾心!”
顿了一顿,“先生和吴柳堂,是……至
?”
刘宝第微微一笑,“吴柳堂从‘九天大圣庙’搬回云儿的香巢之时,关中诸公,不是公议要断了他的资助么?那个时候,我也在北京,手
虽然不宽裕,却资助了他几两银子。”
这个
不得了!“雪中送炭”什么的,已不足以形容了,吴可读感激刘宝第的,绝不仅仅是那“几两银子”,而是“世
皆欲杀,我意独怜才”的相知!这真正是刎颈过命的
!
醇王兴奋的说道:“好,那么,就全拜托先生了!”
*(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