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紫禁城——天子居所，天下中枢！
“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并不是最早进
紫禁城的洋
，前面还有一个杜立德。不过，杜立德虽然是洋，进紫禁城，却不是以洋的身份，更不是以使节的身份——他是以大清的子爵的身份，“进宫谢恩”的。
还有，乾清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内廷之首、天子正衙！
“该在什么地方接见美国，”周馥说，“是有过一番争议的。有曾经提议——似乎是恭王那边儿的意思，皇上和两宫，在西苑的紫光阁。召见美国。比较合适。”
西苑分中海和南海。紫光阁在中海，有驰道，可走马。其中，筑有一高台，名“平台”。前明崇祯一朝，凡有命将出征，思宗总在“平台”这个地方，召见大将。赐宴封赏的，即所谓“平台召见”。
“紫光阁的地方倒是宽敞，”周馥说，“可是，爵相晓得的，高宗纯皇帝于平准平回后，绘是役功臣一百像，悬于紫光阁中，并御笔为功勋最著者五十撰写赞文，所谓‘勒图画壁思伟绩’。之后。又钦定紫光阁为藩属觐见之地。”
李鸿章点了点
，说道：“高宗此举。其意在耀武扬威，震慑外藩，美利坚既为‘盟邦’，在‘紫光阁’觐见，似乎就不大妥当了。”
“是这么回事，”周馥说，“因此，这个提议，被轩王打消掉了。”
“‘美利坚访华代表团’紫禁城，”周馥笑了一笑，“应该是轩王的意思，他那边儿的，很早就放出风来：不紫禁城，算得上什么‘血盟’？”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我听到个说法：只要美国能进紫禁城，轩王便心满意足，并不一定要挑乾清宫这般要紧地方觐见，御乾清宫接见‘美利坚访华代表团’，最起劲的那位，还不是轩王，是——”
说到这儿，周馥抬起右手，虚握拳，翘起拇指，微微地晃了一晃，略略压低了声音：“是这边儿。”
李鸿章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面南坐北，则左东右西，周馥
中的“这边儿”，就是“西边儿”。
李鸿章沉吟了一下，说道：“嗯，不出——乾清宫是天子正衙，如果不是以接见‘美利坚访华代表团’的名义，皇太后哪里有临御的机会？”
“爵相见得透彻极了！”周馥说，“有提议在紫光阁接见‘美利坚访华代表团’，初衷其实不见得是为了贬抑美国，而是为了——”
说到这儿，他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该如何措辞，李鸿章却没有他的顾虑，微微一笑，接说道：“裁抑皇太后？”
周馥没想到李鸿章的话，竟说的如此直白，心中大大一跳，说道：“是——学生胡思
想，也不晓得是不是这么回事。”
李鸿章又是微微一笑，说道：“两宫垂帘，祖制所无，亲贵重臣，不能不多费一点子心思。”
“是。”
“不过，看起来，现在有点儿拢不住的意思了？”
“是，现在，‘上边儿’那两位，可不是单枪匹马了。”
“玉山，你说的不错。”李鸿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这些事
，咱们不在中央机枢，也不必太
心。何况，这……其实是家的家务事！”
“还有，”李鸿章脸上的笑意，变得有点捉摸不定了，“我以为，‘上’现在的形，于国家，未必是什么坏事。”
这句话，周馥一时捉摸不透，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是”。
“乾清宫和养心殿是挨着的吧？”李鸿章努力回想自己陛见时候的形——两宫皇太后是养心殿接见他的，“美国从哪个门进的紫禁城呢？”
“从午门进——当然，是走侧门。紫禁城后，过金水桥，太和门，瞻仰太和殿——当然是不进去的。然后西出右翼门，一路向北，至隆宗门，右转而，至乾清门广场，乾清门，乾清宫便在望了。”
“玉山，难为你记得清爽！”李鸿章含笑说，“这一路，可够美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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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馥将笔记中相关内容整理好，誊抄到白折子上，赶在晚饭前，送给了李鸿章。
吃过晚饭，李鸿章回到书房，打开了周馥的折子。
他迅速找到了最感兴趣的内容——那支《歌唱祖国》的歌词：
“轩字军旗高高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
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
的家乡。
英雄的华夏，站起来了！
我们团结友，坚强如钢！
轩字军旗高高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