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显示出这种密切的关联
了——“两淮”，即“淮南”、“淮北”，本就是一个跨地域概念，泛指苏、皖两省淮河南北之地域。
这就是裕庚说的“安徽盐务之关窍，不在安徽，在江苏”的意思了。
至于曾国藩，平定洪杨之后，确实还没有管过两淮盐场的事儿。
你可以说他还来不及动手——大
方平，江宁一带被兵极惨，曾国藩的首要任务，是办理善后和恢复市面，这里边儿有无数的事
要做，一年半载的，顾不上盐务的事儿。
你也可以说曾涤生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手两淮盐务的，不止“旧
”李世忠，还有“新”——部分湘军将领。
整顿安徽盐务，一定要动李世忠，还可能和湘军发生冲突。英翰一想到自己要单枪匹马和这两大
势力较劲儿，心中便大大一寒，鼓起来的气，马上就泄掉了。
他皱了皱眉，说道：“这里边儿的关节，文楠不晓得么？为什么鼓动我做这个事儿？难道他……”
裕庚晓得英翰的意思，赶忙连连摇手：“东翁不可误会，文楠的
守，不必怀疑的！他献此议……”
顿了一顿，说道：“一来是年轻热心，二来嘛……”
“年轻热心”是委婉的说法，言下之意是“年轻不晓事”。
裕庚踌躇了片刻，说道：“本来，我不该背后论长短，文楠算是我的学生，我们平
过从得也好——可是，话不说透，怕东翁对文楠误会过甚——嗯，文楠和李世忠，是有一段恩怨的。”
“哦？”
“东翁大约不晓得，文楠是出身‘豫胜营’的。”
“什么？”
“文楠
‘豫胜营’的时候，不过一介白丁，但不足一年，便保到了四品衔——文楠并没有出过什么大力，这是李世忠垂涎文楠的……容貌，以官做饵。东翁想，文楠如何看得上那李世忠？微伺其意，即挂冠而去。”
“哦！”
英翰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份得意：刘传桢“看不上”李世忠，却“看得上”我！
“这段经历，文楠不以为荣，没有放到自己的履历里边，因此少有知。”
英翰“嗯”了一声，说道：“如此一来，文楠就和李世忠结下了梁子？”
“这倒不是。”裕庚微微摇了摇
，“文楠真恨上了李世忠，是李世忠‘致仕’之后的事儿。”
“有一次，文楠到扬州公
，在一家饭庄，巧遇李世忠。李世忠毕竟是文楠的老上司，当年文楠挂冠求去之时，二也没有
脸，文楠乃上前庄容见礼。”
顿了一顿，裕庚说道：“东翁，你晓不晓得李世忠说什么？”
其实，刘传桢、李世忠巧遇的地点，是青楼，不是什么饭庄，裕庚这是为学生在抚台面前“遮遮脸”。
“说什么？”
“李世忠嬉皮笑脸，‘你别做这个像生儿，怎么着，你忘了在营的时候，你给我刷马桶、倒夜壶的事儿啦？”
英翰脸色铁青，咬牙骂道：“该死，该死！”
心中不由大起怜惜之念，点说道：“换了谁，都得对这个李世忠衔之次骨！也怪不得文楠！也怪不得文楠！”
裕庚曲意弥合，既打消了英翰整顿盐务的念，刘传桢在英翰面前，也没有因为这个不靠谱的献议而失宠。
可是，还是出事了。
刘传桢献议、英抚台预备整顿盐务的消息，不知怎么就泄了出去，李世忠那边儿，大起骚动。不久，六科给事中王永泰，就上折参安徽军费报销一案，行贿受贿。王永泰是河南固始，和李世忠是同乡，安徽巡抚衙门心知肚明，这必是李世忠“买参”。
这桩大案，一波三折，迁延甚久，最后，折进去一个军机大臣、一个户部侍郎，还有道员、知府、军机章京一堆。英翰最后关，及时变计，逃过一劫，只得了个“降二级留任”的处分，算是没有伤筋动骨，可是焦烂额，筋疲力尽，再也不敢打李世忠的主意了。
可是，你不打家的主意，家未必不打你的主意。
*(未完待续)
